小石笑：“都好看。”

小石龇着嘴不好意思地笑：“我天天晚上教妹妹认字哩。都认得好多字了，比我爹认的还多。”

这时槐拎着一篮竹笋走来，搭嘴问：“啥东西好看哩？”一边将篮放在的跟前，一矮就坐在刚才赵清坐的板凳上，笑对她：“我把竹林修整了一遍，把那长得密的竹笋掰了不少，省得堆一块儿捂住了风。今年发了好些竹笋哩，这竹林是越来越大了。”

见她跟大人似的蹙眉叹，一副过日的小模样，自觉在家里能好些事，家里离了她就不行。她实在忍不住，又是一阵笑，笑得泪都快来了。

好不容易止住笑，正要说话，就见小石飞奔屋另外端了小板凳来，放在另一边让妹妹坐，一边对她：“你得先瞧好是在啥地方，再说这样话。这是槐哥哥家，这板凳也是槐哥哥的，‘龙不压地蛇，，你咋能跟槐哥哥抢板凳哩？”

赵清见槐坐了她的板凳忙挤到他跟前皱着小眉不满地说：“槐哥哥这板凳是我刚才坐的。凡事总要讲个‘先来后到，，你哪能不声不响就坐下哩？”

赵清一蹦起来咧着小嘴仰问她哥哥：“真的么？跟昨儿一样好看么？”

小石骨碌转着珠，好一会，才遗：“，你放心等我当了大官，第一个就把这李县令给收拾了。哼，该死的王，咋就把他安排到咱清辉县来了哩？”

张杨：“这样的贪官多着哩，你没听夫说么？”

可不要过了，那就好事变坏事了。”

见了欣喜地说：“正好，娘说晌午包饺吃哩。饺馅儿里放些笋吃着也。”

赵清却鼓着嘴：“说我过两年就能帮娘活了，我不得多学学么？不然到时候还不是不会。如今我也能帮娘择菜、洗菜、喂，我不是还能扫地么？”显然她对哥哥说自己在家帮不上啥忙很不满。

笑完了，对赵清：“你还小哩，过两年就能帮你娘活了。”乡下的女娃六七岁就开始饭、洗衣裳了，有些人家的娃儿活儿更早。

赵清听了一小脯，自豪地说：“嗳！我认得好些字了哩。我自己的名儿、我爹娘的名儿我都会写。”说完得意地笑，婴儿的腮颊鼓鼓的，粉的嘴裂开，那一排细密的牙齿在微黑肤的衬托下格外的白。

赵清听了捞起一竹笋，用小手费劲地剥着，不过嘴里却细细地叹了气：“不成哩——我晌午不能在这吃饺。我家忙得很，我跟哥哥待会儿就要家去了。我要帮我娘择菜、递东西，家里离不开哩！”

他想起先前说过的话，又：“等咱们自己先当上官再说;当了官还要在官场站稳了——小官儿是不用的。”

小石很护妹妹，对她说：“你要是想玩就在这玩吧，我家去给娘帮忙，过一会儿我来接你。说得对，你还小哩，也帮不上啥忙。”

槐见她如此喜小娃儿，又是欣喜又是忧愁。

再次大笑，几乎坐不稳，靠在槐的肩膀上不停地抖动;连槐也忍俊不禁地笑起来。

张杨瞪了小石一说：“你就这么教她？我瞧你明儿要把她教成一个女侠，还‘龙不压地蛇，哩！你不如好好教她认几个字是正理。”

嗳哟！这么笑也很伤人哩！

张槐瞧着这小女娃觉得很有趣，才四岁这么大，愣是跟个大人似的，说话事都机灵得很，要是男娃这个年纪就只晓得玩了，哪里会惦记帮家里活，怪不得人们常说闺女是爹娘贴心的小棉袄哩。

听了赞赏地瞧着他微笑！

笑完了，瞅着她得不行，拖过那装竹笋的篮，对她：“来，清儿，帮剥笋，这样你也算帮了活，晌午好请你吃饺。”

小石兴地瞧着妹妹梳得油光的发，觉得比他娘梳得好多了，喜悦地说：“好好看哩！”

见槐一呆，跟这小女娃大瞪小对峙的样，笑得直跌脚——这个赵清，被小石教得跟他自个一样伶牙俐齿，不过那童言稚语她最是听了，总是被她逗得笑到肚疼。

他瞧瞧，果然又在笑！

他有些佩服地瞧着，觉得她只念了几本书——还是青木哥哥教的居然也能说一番理，要是夫晓得了，定会夸她聪明，说不定会收她女弟。不过不让他在外边说她念书的事。

说笑了一会，将清儿的发梳好了又让小石去墙角掐了两朵鲜艳的月月红，簪在清儿小辫，一边一朵。立时这娃儿就鲜亮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