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侄两个正玩闹，云影走了来，笑：“懒鬼，还不起来。人家都在忙呢。葫芦，你也该起来帮你爹栽秧，帮你娘煮饭。”

笑问：“你嘛用这么大碗盛饭，举着不累么？过来，趴在桌上吃也省得端碗。”她心里猜小女娃肯定是为了省工夫。

见赵清红着脸不吭声，便：“清儿才不会哩。”

吃了饭，收拾一番，带着小葫芦在嫂的床上小睡了一会。

盛了饭，坐在小方桌前，一边吃一边对她：“那你也不用这么忙，该忙的人是你娘。你弟弟还小，那骨都是的，你最好不要帮他把屎，小心抱不稳栽倒了。所以你还是吃慢些，吃太快了对胃不好哩。”

唉！人小鬼大，小小年纪就晓得心家里。

正好石娘也来吃饭，就对她：“三婶，你可真好福气，生了清儿这么乖巧的闺女，连吃饭都惦记弟弟，生怕他醒了没人看。”石娘门大嗓地嚷：“她就是无事忙，能啥事？”一边盛了饭跟坐一块吃。

不禁失笑：“清儿，你吃慢，别噎着。就算弟弟醒来，哭一会也没啥，你上午又不是没试过，他哭一会就歇了。”赵清抬，使劲嚼了几下，将嘴里的饭菜咽下去，睁着黑亮的睛对解释：“那不成哩。这会儿他要是醒了，就该把屎把，换布了，还要喂，饿着他肯定不依，哭起来吵死人哩。”

云影微笑着抱起小葫芦，一边往外走，一边：“没事，想是刚来这，有些不适应，染了些凉气。”

赵清摇：“那凳有矮了，我趴在桌上颈伸得难受。我想着盛一大碗，省得再跑去盛第二回哩。”笑眯眯地瞧着她，觉得这农忙时候，她比她爹娘更张忙碌。

赵清听了，两并拢，将那碗饭放到中间，放松甩甩手胳膊：“唉！盛多了，端得我手酸。”

她上午被李长雨请去，说是媳妇有些不舒坦，让她给瞧瞧。

嘴里唱歌似的跟他逗笑着，手指不停地弹着小娃儿的嘴，他兴地翘起藕节似的双，笑呵呵地望着乐。

摇，这些当爹娘的从不注意小娃的受，明明乖巧听话的娃，被他们一说都不成个话，很伤小孩幼小的心灵。于是不赞同地说：“清儿才这么大，每天带弟弟，帮你烧火、扫地抹桌、喂鸭、择菜，的事儿还少了？她正学着家务，你该多教她，老说她不成事，她又不是十几岁了。反正我最喜清儿了。”石娘见这么夸闺女，也很兴，笑：“你这么夸她，她都不晓得姓啥了。”

笑：“栽秧煮饭？再等十年吧。长雨媳妇没事么？”

：“没剩一了，等我喂完吧。我一天吃好多顿，也不大饿的。要不你先吃。”刘云岚：“还是你先去吃，我等会吃完了饭顺手就洗碗喂猪。这会喂了宝宝，哄他睡一会，你吃了饭也陪他一块睡。不然等赵锋醒了，哭闹起来你们都睡不成哩。”

到了厨房，一看那情形就乐了：赵清只怕也是想趁着弟弟睡熟的空挡抓时间吃饭，小女娃坐在灶门，端着个跟自己极不相的大瓷碗，碗里装的饭菜冒尖儿，她埋在碗里，努力地扒着饭菜，小嘴嚼得飞快，那样活像个小童养媳——坐在灶门忙忙地吃饭的童养媳，嗯，饭菜再装少就更像了。

费劲地爬起来，一手撑着床，笑对葫芦：“那个赵锋是个哭鬼，哪比得上咱葫芦听话——醒了也不闹姑姑。葫芦娃，最听话！”

这时，刘云岚忙忙地跑过来，腰里还系着围裙，一边用手理着耳边的发，一边对：“，你去吃饭吧，我来喂他。帮你留了菜在灶台上，你不用上桌跟他们挤了。”

到了院里，就着屎盆把屎把，然后将小葫芦翻转，趴在上，熟练地帮他换布。完了将他竖起来，解决了大事的葫芦觉得浑轻松，小胳膊环绕着她的脖，亲密地将脸埋在她的颈窝，一副舒坦的样。

睡得正香的时候被赵锋嘹亮的哭声吵醒，偏一看，葫芦果然也被吵醒了，小手在嘴里，睁着黑漆漆的睛看着，并不声吵闹。

在下面直踢，一会又扶着车边沿站起来，努力往边靠近些，大地吞咽喂他的拌饭。

青木瞅着儿蹦的样，十分得意，也坐过来望着他笑，不时地喂他几粒饭。

一想果然如此，便将饭碗勺给刘云岚，让她喂葫芦，自己忙忙地赶去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