氏不住地轻笑，指着夹在柳树中间的那些桃树，问：“这些桃树也是你们栽的？那桃归谁呢？”

李长雨看着那桃树，有的已经被摘光光了，空剩一树枝叶;有的则挂着青青的果实——这是到七月才熟的品。他前闪过的影，想起当年和青木张槐在河边柳的情形，一时间有些发怔。

氏一愣，疑惑地看着他不语。

李长雨惊醒过来，忙握她的手：“宛儿，往后在外人跟前，你叫我二爷。私下里剩咱们俩的时候，你就叫我长雨好了，我喜你这么叫我。我一个乡下小，被人叫‘爷，，还真有些不惯呢！”

氏：“这土地不是他家的，自然桃树也不算他家的了。这人还真有雅兴，为了看桃就费这个心思。”

氏无法，只得将发也改了。

于是，小两就沿着河岸漫步起来，听李长雨跟她说童年趣事，在哪爬树掏鸟窝，在哪下河洗澡，什么时候跟村里的男娃为了摘桃打架等等。

氏依在他边，轻笑：“我自小就喜柳树，我家的园里就了好些。我爹也在庄上修了桃园，可是我没去过，去过，听说还了好些梅呢！”

李长雨正伏在桌上沉思，闻言抬一看，不禁失笑起来。

氏见他呆立不语，轻推他：“二爷！长雨！你在想什么？”

李长雨摇：“能费多少心思呢？这些柳树是我们当年一边玩阄一边的，如今你看，这一片柳林全长起来了。那边矮小一些，是后来他们才的。可见只要有心，这些并不难。”

氏听他的话，换上简单的衣，探究地看着李长雨：“二爷瞧这样可好？”

氏有些摸不准李长雨到底是什么意思，难不是借机将自己边人除去吗？

李长雨摇，扯过她笑：“你满珠翠，上这衣裳，有些怪。宛儿，将簪环去了，挽个简单的发式吧。”

氏听了欣喜，微笑：“嗳！那宛儿就这么叫了。”

李长雨拿起桌上的衣服，对她笑：“我说再多，你一时也不会明白。咱们慢慢往后过吧。我虽然不能让你大富大贵，但一定会让你日过得比其他妹轻松自在，我也会一心一意地待你。来，换上这衣服，我带你四走走。不是不喜你穿锦衣华服，而是在田野里行走，那些服饰不合适，裙裾拖曳着也不方便。”

李长雨轻声：“你娘家家大业大，自是复杂，我也不能说什么。可是我李家不一样，我才不要在自己家里，还要费神跟那些恶仆周旋呢。我知你自小就没吃过苦，边少不了人伺候，不过下人就要有个下人的样，若是王嬷嬷这样的下人，来一个我赶一个。你要人伺候，咱们再买就是，调教几个听话的来，往后日也顺心。”

氏不安地问：“怎么，不妥么？”

她本是满心不舒畅的，可是李长雨亲自为她整理发，又帮她挑了发簪上，好一番鼓捣，倒有些夫妻琴瑟相合的味，心里便又松动了些，看李长雨的神也柔和不少。

再看那青山翠绿如画，田野一片辽阔，到是栽秧的农人，微风送来田那边带些泥土腥味的气息，和人们飘忽的笑谈，她的心也跟着静了下来。

李长雨，笑对她：“这些桃树是我一个好朋友和他媳妇的。他们也不为了啥，就是觉得顺手了，能长起来不是很好么，又好看又有桃吃。这桃是谁都能来摘的，并不算他家的。”

待李长雨牵了她的手，去到小清河边，看那动的清清河，随风舒展的杨柳，又指给她看哪一棵树是自己栽的，氏纵然被沿途遇见的人盯着看，这时心情也舒畅起来。

忽然她觉得，穿着婆婆帮自己的这棉布衣裳，站在这里，一轻松，与河青山田野为一，无比的协调，要是穿自己原来的衣服，带着大批的丫鬟婆来，只想想就觉得不自在。怪不得那时候她不想来呢，而现在，她却想拉着李长雨再走远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