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爷爷哼了一声：“忙得脚打后跟？那房里躲一个，西屋里还养一个外姓人，你爷俩可真会安排家计！”

几人哑然，谁敢拿庄稼不当数？谁敢说粮不收不要？怕是要被唾沫给淹死。

大爷爷就是再拿大也觉得受不住了。他其实就是不想断了这门亲，又想张大栓父敬他们为长辈，谁知越说越僵，这长辈的面也丢光了，再端架也没意思，遂怒而起：“走！如今人家家里了个秀才老爷，咱攀不起，别在这丢人现了。”

他觉得说不过这小，到底念了两年书，肚里装了些墨，说话都不一样，压着他，哪像他家的几个孙，见了他跟老鼠见了猫似的，也不敢放一个。只是他也没想想，是谁让孙变成这样的。

大爷爷一呆，：“哪个想闹事了？”

他忽然觉得五很蠢，这事能直接说么？若是带着外孙女儿多往张家走几趟，最好找空住些日，那槐正当年轻，就算本来不嫌弃丑女的，架不住一好看的闺女在旁边晃悠，这事说不定不用他们心，他自己就求上门来了。

我就不留几位爷爷吃饭了…”

大爷爷怫然瞪：“你这是赶我们走？”

大爷爷静了半响才挥手：“你去忙吧，我们不用你陪，就坐这等你爹。”

想到这他脚步轻快不少，刚才受的闲气忽地消散了，瞟了一旁边的五爷爷和七爷爷，也不吱声就大步去了。

五爷爷气恼地说：“他不休就不休，又没说一定要休？不过是老婆吓唬那郑家人罢了。这癞女生娃亏了，咱白送个闺女来帮他生儿还错了？哼，我就不信他不想，整天对着那丑女就不厌烦，装给谁瞧哩？”

为哪般？这还用问嘛！

张槐大怒，回端了小板凳，往堂屋当中一放，钉似的扎坐下，森然：“既然大爷爷不把我们放在里，一定要闹事，那我就奉陪。有啥话大爷爷就说吧，让我听听还有啥新鲜的。”

他越想越觉得这主意好，决定回去让自家老婆找个空闲来跟何氏拉扯拉扯，一来转圜一下，不能将这门亲给断了;二来老五没算计成的事没准他不费力气就办成了哩。

槐绷着脸：“大爷爷觉得我们该丢下田里的活计，让粮烂田里，然后陪你们坐这闲磕牙？就是我家老祖宗这会从地下爬起来，遇上这农忙的时候，怕也是要叮嘱我们先收粮哩！”

他一走，五爷爷和七爷爷只好偃旗息鼓地跟上去，张槐板脸在后，送他们了院，一直看着去远了，才回。

张槐却不容他颠倒黑白：“我们倒是理尊敬，就算人家十几年不不问，满月的时候，还不是好吃好喝的招待？偏人家不把秀才家人放在里，让人休妻纳妾，人不答应还端着长辈的架压人，连农活也不安生。”

气得大爷爷也不接话，闷往院外走。

大爷爷了门走老远，直到柳林遮住了张家院，才转训斥五爷爷：“都是你家的老婆娘，好好的让人休妻纳妾，那是一个长辈该说的话么？想嫁外孙女儿，早啥去了？”

大爷爷心中一动，瞪了他一：“那也是人家自家的事。你没瞧来，这槐是极讨厌旁人他家的事么？”

五爷爷静了这么久，见张槐有气怒的迹象，便话：“那也不能这么对长辈哩！”

张槐盯着他，一字一句地说：“既然称长辈，那就该有个长辈的样，才会让人敬重。十几年不不问，一上来就让人休妻纳妾，几次三番上门吵闹，全不顾人家辛苦劳作，田里庄稼等着往回收，只顾自己气，这是一个长辈该的？咱庄稼人就怕没收成，既然了粮，临了还这么不当数，只怕老天也不容！”

槐：“不闹事呆这等我爹啥？大爷爷还有啥话不能跟我说，一定要跟我爹说的？我们一家人忙得脚打后跟，连饭也没空吃，你们坐这专门给我们添堵来了？”

槐转怒视他：“又对我家的事指手画脚！七爷爷是觉得该请你们来家？那往常咋鬼也不见一上门？如今这么贴着为哪般？”

他一腔怒火无发，对着五爷爷就发了过去，又想是老五两得罪了这侄儿家，自己啥事？跑过来白受了一场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