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大栓伸了伸胳膊，笑：“总算忙完了，如今就剩下吃喝说闲话喽。你们小辈在这边闹，我去找你爹。”

槐听了一愣，然后笑：“放心好了，我这人小气的很，只会聚福，不会败家消福的。”他觉得这老婆婆怕是听见了外面的闲话，所以特特地拿话他，因而心下颇为激。

张杨对青木抱怨：“他们几个小的一睡，我们都觉得没啥趣了。三十晚上咱又不想看书，唉，睡觉好像也早了。”

张杨笑问石：“咋有空来？没带那个吵人玩？”

张杨斜了他一：“你不为了解闷嘛来这？在家睡觉不好？”

青木忍不住笑：“你把他们当成解闷的哩？”

小石也就跟他差不多大，如今已经是秀才老爷了，他打心里佩服他，听见他来了，关上院门后也跟着来到主屋，想听些外边的新鲜事。

大家都停住话纳闷地看着他，他望着门外只是笑，果然，院门被“吱呀”推开，西厢房里小黑警觉地声问：“哪个？”

石一扫，笑：“你们家几个不也都睡了么，要不然你们这些人能这么清闲？我自然是等弟弟睡了，才带清儿来的。”

张大栓急忙：“那我得快！”说着话人已经到了门外。

暗影中蹦两个人来，迎着大门里的狭长光往屋里走，一边：“是我们，赵家的小石。”

这么自问自答的，惹得何氏白了他一：“你就王婆卖瓜，自卖自夸吧！”

小石跟赵清往屋里一坐，果然那气氛就不一样了。小石挤张杨、青木等人一堆，大说大笑起来；赵清甜甜地叫了一圈人，然后挨在边坐下，竖起耳朵听人说话。

们还是像婆媳。

也难怪张杨这么想，随着这一茬男娃女娃都成亲生娃后，再想像前几年那样聚集在一块嬉笑玩闹可不容易了——都有各自的事情。比如梅，总想来找说话，可是两个娃儿就绊住了她，这三十晚上更不可能来了。余者男娃们也都有了家，要串门也是在附近，像也就和娘家人走动勤些。

槐笑：“石，我家板栗和小葱可比赵锋乖多了，总是笑也不哭，葫芦更是乖得很，他们就算不睡我们也不会嫌的。刚才杨还在说，他们睡了就没劲了哩，幸亏你们来了。”

虽然有了自己的儿女，可是还是最喜赵清，见她来了自然兴，忍不住将她搂在怀里，不停地问一些话。

石咧嘴嬉笑：“我是陪妹妹来玩的。我当哥哥的，不就是带弟弟妹妹玩么！”

槐笑：“睡了。说是要等爹娘过来，哪里熬得住，就让他先在这睡了。”一边让他们坐，何氏又招呼吃茶果。

槐抱着板栗，也凑过来看她们包饺，听刘这么说，瞅着她微微一笑，他将儿掂了掂，：“刘，你瞧瞧，咱是不是也有福气？肯定有。是吧？”

何氏则忙着让两个小娃儿吃茶果，然后和刘一起看着满屋的大小娃儿乐呵，不时地说笑上几句，年纪大的人最喜看这样乐的场面。

何氏乐：“瞧这娃，多醒，隔这么远都听得见。”

小石挑眉看着张杨：“这是把我们当成解闷的了？”

小娃儿们终于撑不住了，一个个打架，打发他们三个睡下后，青木和刘云岚才过来，一看堂屋里的情形，笑：“饺包好了？云岚还说来帮忙哩。葫芦哩？”

这是三十晚上，和刘云岚自然不再针线，边嗑瓜边听刘说老古话，听了张杨的话不禁也有些好笑。

刘看着他意味长地笑：“你娶了少，自然是个有福气的。不过要惜福，不惜福的人败起来也快的很。”

槐忽然对弟弟笑：“解闷的来了。”

她笑嘻嘻地对刘：“你老人家说的话我听了最是窝心了。”

青木微笑：“张叔快去吧，矮叔刚过去哩。”

小黑一听急忙：“是赵小秀才，我们家二少爷还没睡哩。你们先去，我来关门。”

刘仍然慈眉善目地笑着。

说话间，包了好些饺，整整齐齐地摆放在垫了纱布的筛里，两张筛放不下，又腾了两块菜缸的木盖安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