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说啥，以为他疼的厉害，就一个劲地拍哄他，又想招呼赵三，甭跟人扯，要赶去集上。见他指着柳儿娘，边哭边说，仔细听了一会，又好又心疼：这小真狠！这是见他爹来了，有倚仗了，想让他爹打死柳儿娘，帮他气哩。

孙金山气短，无话可回。

她十分的忧心，谁知这娃儿脑袋里面有没有受伤？若只是跌了个包，自然不要;若是伤了里面的神经、血啥的，那可就麻烦大了。

李家的大门“吱呀”地一声被拉开，李长亮壮实的躯堵在门，冷冷地说：“瞧她啥？让人家连柳儿一块打么？你还想再让她死一回？”

李长亮一翻，怒：“孝顺？摊上这样的老娘，日没法过。你是爹，柳儿是你生的，你说她不孝顺，拿刀砍死她算了，当没生这个闺女;我陪她一块死，你砍我，我要还手就不是人养的。要我们跟她一样糊涂事，帮她跟人吵架，那是白日梦。”

孙金山怒：“赵三！”

好些个人已经忍不住偷笑起来，又不敢笑大声。只得背过去。

赵锋听了爹娘的话，止住哭声，睁着泪的朦胧双。小鼻红红的，盯着柳儿娘瞧了一会，先打了个嗝，认真地对赵三：“没死，动哩。”

他不断重复，众人总算听明白了，一个个张大嘴瞧着这个豆丁似的娃：真不肯吃亏，都这样了，还惦记打死人家。

孙金山大喝：“慢！把人打成这样就算了？”他嘴里说着话，睛却瞧着张家人，意思很明显，这是要张家担负责任。

李老大不悦地说：“柳儿嫁到我李家，就是我李家的媳妇。

嫁从夫。嫁门的闺女你们老是要她这那，是咋回事？”

赵三脸不善地看着他：“咋了？连句话都受不了了？那要不要我照你孙脑袋上也来这么一下，过后随你咋哄，就算你说我已经死了埋土里了，我都没话说。”

赵三闻言也转，面向儿哄：“乖儿，你疼得很么？来，爹抱抱，咱去集上瞧大夫。”

孙金山气得直抖，哆嗦：“谁…谁让她死了？你不不问就算了，还关着大门，不孝的东西…”

这边吵翻了天，李长亮家的大门却关闭着，无声无息。

跟槐站在何氏边，本不理他;张大栓刚要张嘴，被张槐拉住了，摇摇，示意他看李耕田。

赵锋忍住噎，一手搂着赵三脖，一手指着躺在地上的柳儿娘，锲而不舍地对赵三：“爹，打洗（死）她，打洗（死）…”

孙铁这才如梦初醒，忙蹲下去扶老娘。

“三婶，锋儿在说啥？”她问石娘。

孙金山看着那两扇闭的大门，中火，大声喝：“孙柳儿，你老娘在你家门被人打死了，你都不来瞧一？”

赵三虽然心疼儿，又怒火万丈，但此时也不能上去打柳儿娘，见儿满脸是泪，望着他哭求。一个劲地重复“打洗”他无奈之下只好：“锋儿，这婆娘已经死了。瞧，她不动了哩。”

赵三这才慌了，跟石娘说了一声。转就走。

李耕田见他又扯到原先的话题上，沉着脸，嫌恶地瞅了柳儿娘一，：“你们还有闲心在这扯？都不着急赶送人去集上瞧大夫？既然你们不急，那我就慢慢来断这个是非。不过，丑话说在前，死了人甭怪我耽误事。”

他其实是想喊李长亮的，怪李长亮不来帮岳母撑腰，要是他能早些来，把人拉开，柳儿娘也不能被人打成这样。可是他有些怕这个女婿，所以就拿柳儿开刀。

石娘也急忙哄：“娘跟张婶把她打死了。死得透透的了。”

赵三两也哭笑不得：这个小儿一向是不依不饶的，几个月的时候惹恼了他，就能哭一个时辰不歇嘴，他今儿算是把柳儿娘给恨上了。

孙铁气得对赵三：“三叔，就算他小，你也不能这么由着他哩。”

孙金山和孙铁脸阵红阵白，却一个字都说不——跟个一岁多的娃，你能说啥？

他这回把话说清楚了，还抬手示意赵三看，又对他娘：“娘，没死。还动哩。”他是看见柳儿娘的手臂动了，所以这么说。

说着话，从石娘手中接过小儿。

赵三一瞪，张嘴就要骂，见他们掰扯没完，忙提醒：“三叔，三婶。先送锋儿去集上吧，他脑袋上这个包看起来吓人哩。”

赵三两也匆匆忙忙地往郑家院去找青木，和槐等人也跟着也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