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小长得像他娘，眉都像，下尖尖的，将来脸型就算不是跟他娘一样的鹅脸，也不会长成他的四方脸。

小秀娘被捞上来后的事，青木不知，他回到自家田边，捡起锄扛着回家。迎面遇上刘小妹跟她二嫂，她们问他话，他也懒得答，理也不理就错而过。

刘云岚安他：“咱庄稼人，不都是三天吵两天好的？再说了，跟外人相，那还不是心气相投就多来往些，心思不顺就少来往些，谁还指望攒几辈情不变？就是亲戚，隔了几代，那情分都淡了哩。你如今不是又有弟弟、又有两个儿么？还帮你生了外甥哩，往后家里只会越来越闹。”

青木脚步顿了一下，并不回，大步去了。

青木想了一下，踢掉鞋，上了床前踏板，坐在床沿上，将先前发生的事跟她说了一遍。

他闷闷的，到家也没跟家人说这事，让婶打了送去西边澡房，洗了把澡，换了衣裳，吃过饭也没门，就在家抱小儿玩。黄瓜太小，刘云岚不让他抱房门，因此他只好抱着他在房里转了两圈。

刘三顺最快反应过来，本无暇答话，立即纵湖里，去救他岳母。

刘云岚：“你把她扔镜湖去了，这个天，上了，捞起来被风一，可是冷的很，回家怕是要害一场病，也算是了一气，咋不兴哩？”

十几天的娃儿，除了吃睡，本不外界的事，逗他笑是不可能的了，因此青木还是闷闷的，不过就是在房里打转。

小秀急急地用手撑住娘的，仰想要辩解，无奈寒气浸骨，浑酸，无力大声说话；周矮和刘胖一个呵斥、一个劝，加上周围人的议论，闹哄哄的。

他激动地将小秀搂在怀里，闭目下两行泪——他温柔的小媳妇又变回来了，又能跟以前一样过日了。

青木闷声：“理她哩。”

人们吓一，急忙后退闪开，青木铁臂搡开周矮和刘胖，一把扯开小秀，揪起小秀娘，双手使劲一抡，将她往镜湖里抛去——

走几步，就听后小秀哀声：“对不住！青木，对不住了…我娘…都是为了我…是我糊涂…”

他觉到怀里小秀发抖，急忙放开她，转在她面前蹲下，：“快上来，我背你家去。再不换衣裳就要着凉了。”

小秀娘扎手蹬脚地尖叫一声，跟个大秤砣似的被扔镜湖，就听“扑通”一声响，四溅，连扑腾一下的机会也没有，就没影了，湖面咕噜噜冒起一串泡。

正着，青木脸铁青地扒开人群，大喝：“！”

青木：“就是觉得没劲。咱爹跟矮叔、刘叔是老情了，我跟三顺和小满也算是关系好的，如今成这样。”

就听他寒声对周矮：“周叔，我救了小秀，你们家欠我一条命。这疯婆要是死了，就当给小秀还命了；要是没死，你们还欠我一条命。周叔家去好好教媳妇，别惹我爹跟张叔打上门，把几十年的情分都断了。”

刘云岚生气地说：“小秀娘真是疯了，她咋越变越不像样哩？上回说丢了泥鳅心里难受还说得过去，这回这话也能说？”

这时，周矮、刘胖等人也赶了过来，小秀娘不顾一切地将小秀从三顺背上拉开，对着他脸“呸”了一，哭骂：“和离就和离，好稀罕你个胖么？秀啊，甭怕，和离了爹娘养你。咱不跟那下作东西置气。让他和离，看他还能娶上不？不要脸的下作东西。”一边将小秀搂在前。

刘云岚靠在床上，上捆着红的巾，打量了青木一番，轻声问：“青木哥，你有啥心事么？”

刘三顺听了前面的话，还有些尴尬，可是最后一句话却让他脸大变，怒视着小秀娘：“娘在瞎说啥？”

青木扫一周围的人，嗤笑：“甭跟看大戏一样，当真有新闻哩？这婆娘疯了，你们也疯了？忘记自家一堆丑事了？别惹我把你们几代人的破事都翻来，让人在集上说书给人听。”

周矮气得浑发抖，不是气青木，是气媳妇再一次让他颜面扫地，今儿人家心里可是一内疚都没有，所以手狠的很。

说完哼了一声，转就走。

湖边刹那间一片死寂，都愣愣地瞧着青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