扯不尽的是非冤屈，不完的红尘俗事，任你挣天的名位，不过是重新演绎一遍人间恨情仇、成败得失，比不得秋月、冬雪夏荷来得隽永，也比不得萝卜青菜、鸣犬吠来得亲切。

本是在看一场电影。

“我要跟秦大夫说，建个医学院…”她喃喃地说。

云影替诊脉完毕，瞪了她一：“你就贪多吧，回一样也学不。还不去端粥来给你娘喝。”

咋这么多人说话哩？

小葱喜地说：“声乐最是雅怡人，能令人凝神静气，治病也能用得上。师傅，我也要学笛。师伯会箫，我也要学箫。”

看着他胡拉喳的脸，红的睛，奇怪地问：“咋这副模样哩？不是让你洗澡刮脸了么？那边…还没安排好？”

她微笑着想，槐的是地的乡野味，就好比素炒黄心菜，没加一其他调料，多搁猪油渣，她就是喜这个味。

的心慢慢地静了下来，侧耳倾听清风鸟鸣、山泉叮咚声，又似看见晨光初时山村飘起袅袅炊烟，犬相闻、幼儿哭泣、农人锄田地的忙碌，音响替，充满生活的气息。

，看着她去了，才转向槐：“吓坏你了？”

昏昏沉沉的，挪不动脚，听着那哀哀的哭声，心中翻腾不已，皱眉叹息。

杨氏等云影帮看完，挤到床坐下，和小葱一块扶起，垫上靠枕，然后接过小喜手中的碗，亲自喂，一边哄：“你喜听，往后就让槐常常笛给你听。”

是秦大夫的声音，还夹杂着云影的许诺，和槐的保证，还有板栗和葫芦小葱的附和。

一开，才觉得声音微弱而无力，嘴也粘粘的，张开费劲的很，咙也涩。

她心里一颤，急忙用手摸摸肚，又问云影：“我…没事儿？”

就听小喜叫：“来了，青菜粥来了。”

睁睁地瞅着那些人被烧得翻、蜷缩、焦黑，她泪满面，最后低眉敛目，喃喃念：“天地不仁，以万为刍狗；圣人不仁，以百姓为刍狗。天地之间，其犹橐龠乎？虚而不屈，动而愈。多言数穷，不如守中…”

一清音凭空穿，在山间回，单调的旋律，平凡却畅，不雅，奏之人技艺也平常，听在耳内却无比谐和。

这是槐在笛。

槐急忙：“都安排好了。我待会就去洗澡刮脸。你可想吃啥？”

“好，我就建个医学院！”

她就放松了疲累的心，好像躺在自家的床上，盖着和的被褥，耳听得窗外墙下虫声细细，渐渐睡了过去。

“我知你心里想什么。要我说，你大可不必如此。唉！都说医者父母心，我就心的很，见惯了生死，才不会像你这样。世事无常，你要想开些。等你病好了，要什么事还不是随你？我还等着跟你办医学院呢，这可是你说的。”

吃了一碗青菜粥，又服了药，云影将众人都打发去，只留下槐，叮嘱静心歇息，莫要瞎想。

她当真以为是被槐笛好的。

声音似乎越来越大，变成了板栗和葫芦每日朗朗晨诵，忽又听见无数人在哭泣，看见秦大夫和云影在废墟上理伤患。

醒来，已经是两日后的傍晚。

槐不说话，刚想脱衣上床陪她，又想起啥，赶：“我去洗个澡，就来。”

何氏也是欣喜万分，接过话茬笑：“这有啥难的，反正晚上吃过饭也没事，槐了咱们都能听见。”

槐从外边冲来，连鞋也没来得及脱，上床前踏板，把小喜推到一旁，双手撑伏在床，对着抖了半天嘴，才吐两个字：“！”

正说着，云影带着小葱从外边走来，跟着何氏、杨氏也来了，连哭带笑的诉说中，才晓得自己昏迷了两天，之前更是不停地说胡话，竟是大病了一场。

守在床边的小喜看见她睁开睛，惊喜地喊：“太太醒了？真是太好了哩！老爷，老爷！”

云影笑：“没事儿。先前瞧着凶险，后来槐一笛，你就睡踏实了。”她笑眯眯地瞅了槐一“往后你有啥不舒坦的，就让槐笛给你听，连药方都不用开了。”

见众人如同得了宝贝似的看着自己，有些不好意思，想自己端过碗来吃，结果觉了一下，手臂无力的很，看来这一病不轻，遂老老实实地让娘喂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