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若拙无力：“你在家也这么着？你娘真的不你？”

孰料那女孩立刻暴了起来：“谁是！你什么神？我是男的！”

林若拙以为然。连连：“所以我们家里，母亲的最康健。”

悉悉索索穿好，互相检查了一遍。万事俱备。林若拙问：“怎么去？”门还有丫守着呢。

“你们是谁，到后台来什么？”女孩瞪着上下打量她们。

两个小姑娘吓一，回一看。她们后不远站着个七八岁的女孩，穿着龙戏服，梳双丫髻。一双睛漂亮的像画来的。手里捧着一个圆圆的布包裹。

“这桌怎么这么旧？”她嘀咕着“台上看光鲜的啊。”

林家的下人大多在宴席伺候，这两人量小，又刻意躲避，一路安全的来到戏台后方。因为是男班在后宅唱戏，临时扎了一长长的篱笆，用红的布幔围的严严实实，两个小姑娘转了半天，总算找到一块松动的地方，移动竹竿，从布幔下方爬了去。

黄恬诡异一笑，绕到北面后窗下，揭开窗栓：“当然是翻去。”

林家的戏台是临时搭建的，后面不远就是一排平房，清空了来给戏班用。平房前摆了一大堆七八糟的东西，箱、桌、柜、布幔、锦幡。全是戏台上要用的。

黄恬的父亲教导女儿，真正的大家之女，平安年月打理一家宅院，危难时节跨扬鞭保全老弱幼小。这样的主妇才能让男人无后顾之忧的冲在最前线。所谓静若、动如脱兔。关在房间里左不动右不动，人都养痴傻了。那些较弱如画中人、遇事只会哭的女，真正世家本看不上，那是妾室的派。大家主母，当有大家气派！

服…不要，小将自己的旧衣服赏给丫鬟是常有的事，能后宅的戏班见多识广，不会起疑的。”黄恬显然不是第一天这事，指挥的井井有条。衣服、、鞋，面面俱到，又特别叮嘱她：“一会儿记得，千万别手，丫可以生的比小好看，可以穿小的旧衣，或许还能比小有派。但丫鬟绝不会有和小一样的手。我有一回就是在这上面了馅…”

原来本朝名号‘大楚’（悲了，现在才知这个）。当今天是第三代皇帝。大楚立国至今才五十年，前朝的旧贵家族传承下来的有不少，很看不起本朝新贵们的一些派。有是三代穿衣四代吃饭，世家的底蕴内涵本朝新贵们压不懂。又急吼吼的忙着脱离旧日‘泥土气’，表示自家已是‘上等人’，囫囵学了个四不像。黄家就是前朝旧贵遗留下的旁支，对新贵们的教养有很多地方看不惯。

“那是因为在台上铺了锦缎。”一个清亮悦耳的声音回答。

黄恬很不屑的：“画虎不成反类犬。就说姑娘家的婚事吧。十四五岁定亲是没错。可嫁的年岁却必得过的十八方好。现今的人家却不这些，一应十五六岁就嫁了去，我祖母常说，这是害了那些女孩儿。”

黄恬兴奋的瞪大了睛，摸摸这个，摸摸那个。哪里还有那个早慧儿童的风范，满是新奇。

啊？两个小姑娘齐齐傻。仔细一想，声音是有男孩的清亮，但因为太过悦耳，被她们忽略了。黄恬清清嗓，不好意思的给林若拙解释：“是我糊涂了，德庆班

黄恬还夸她：“你手不错。以后多练练就利索了。”

林若拙走卖萌路线，开：“这位…”

黄恬很是喜：“我就说你是个不俗的，难得的明白人。可恨你没生在我家。”

黄恬神秘的笑了笑，靠近她：“我给你个底。我娘说的，手利落的姑娘骨才健康，日后生养容易。那些整日里关着养来的‘大家闺秀’，其实是小人家不懂装懂的派。前朝的时候，女孩们还打球呢，英姿煞，那才是真正的贵女。”

黄恬似乎很羡慕这样的女，一路走一路叽叽咕咕唠叨，林若拙也就被补充了不少的常识。

林若拙叹为观止，果然不能听说的，只能看的。谁能想到黄恬这样的淑女翻窗翻的如此净利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