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完之后，便快步了门，那小姑娘咕咭一声笑了起来：“还是聪明，难住她啦！”

她看到纸上那细密的字迹，正是阿拉伯数字。此时正是西学第一次东渐之时，大明有识之士和先的士大夫中，颇有些人主动自觉地学习这些来自西方的科学技术，而不是象后世伪清那般被打得连衩都不剩，这才想到要师夷长技以制夷。少女家学渊源，虽然她家是世代大儒，可她的堂哥却曾在福建向熊明遇学过一些西学，故此知这些数字。而她一向敬佩堂兄，时常向之请教学问，因此也能勉认一些来。

少女微微皱了皱秀气的眉，这个问题，真的能难住那位小主人么？

只不过在这荒僻之野，竟然有人懂得西夷数字，实在让她吃惊。

“距南北两极相等之周线为赤…不过小主人说，应是大地自转时最长的周线！”

小姑娘却并不太畏惧，只是吐了吐，又看了一那纸，终于还是捺不住好奇心：“，他们放在这里，想必是不怕人看的，你看，这写的是什么，为什么我认不得几个字？”

“休要动别人家的东西！”那少女脸沉了下来。

小主人应该就是刚才见到的那个十五六岁的少年了，少女听她说得这样崇拜，心中觉得有趣，当然也有小不服气，要知，在她心中，她那声名远扬的堂兄都当不起天下事情无所不知的赞誉，何况这个乡野少年？

莫非是这个小丫环信胡诌，或者是那个小主人随意编造？

小莲嘴蠕动了一下，却念着对方是客人，因此没有说什么。那小姑娘知她不服，睛咕碌转了转，想到堂哥曾说的一些趣事：“你家小主人可知地是方的还是…扁的？”

小莲愣了一下，她思考了一会儿：“小主人说过，我中国居赤之北，至于多少度之间…待我去问过小主人再回二位小。”

此语一，那小姑娘搜刮肚想要寻找新的问题，而旁边的少女却瞪大了。如果说懂得那些西夷数字还能说是西夷所授，知大地为球也只算一般，可能确算地球直径，这绝非普通人所能！

这一话说得少女脑里有些迷糊，不过她想问的也不是这个，只要知赤就好办了：“那么中国居赤之南还是赤之北，在多少度之间？”

所谓天圆地方，时人多以为大地为方的，因此那小姑娘这样问。小莲听了微微了一下嘴角：“不是方的也不是扁的，是圆的，我家小主人不但知地是圆的，还知地球直径约是二万五千四百里…三年前我家小主人便已经说过此事！”

到，否则定然会将他当成登徒，本不敢屋。

他虽只有十五岁，却已经能够欣赏少女的丽了，虽然这个少女算不得倾国倾城的绝，可不知为什么，他就是看了觉得顺。

少女虽然教训妹妹，可她也毕竟是十三四岁的年纪，如果放在后世，还可以搭上“萝莉”这词的末班车，哪里会没有好奇心，忍不住就瞄了一。这一瞄，她中便是一亮：“咦，这是…西夷数字！”

但她了不是喜争胜的，只是将这有趣藏在心中，却没有说来。倒是她的妹妹，那八九岁的小姑娘还不太懂得掩饰自己心中所想，直接就撇着嘴：“我不相信，不可能，你们小主人肯定没有我堂哥懂得多！”

想到这里，少女忍不住想求证一下，于是目光转动，想起自己在堂兄新著的手稿中看到的一个问题，便开问：“既然知大地为球，那知赤么？”

“这是我们家小官人教大二算数。”旁边的小莲年纪比她只小上岁许，看到她这样惊讶，自然很骄傲地：“我家小主人懂得的东西最多，不是西夷还是东倭，还有北虏南蛮，天下的事情没有我家小主人不懂的！”

好在江淮风气比起别要开放些，否则这少女也不可能俞国振家。

跟着少女来的有三个仆妇，一个使丫环，另外就是四名船工。那少女妹俩被引了正屋，婶立刻端来了炭火，她们四下打量，虽然这屋简朴，但净上却是没得说的，不象一般庄人家，鸭会在堂前粪便。那小姑娘活泼，解开蓑衣之后却没有去烤火，而是在堂屋里转了一圈，然后便看到摆在桌上的一叠纸。她好奇地翻了翻，然后象是有了大发现一样抓着向跑了过去：“，，你看这是什么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