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一六、俊才多年少（二）

舒`城教谕孙士mei背着手，慢悠悠地从城墙chu1转了过来，他脸上带着笑，看上去极是轻松惬意。

仿佛近在咫尺的贼人不存在一般。

知县章可试看到孙士mei这笑容，悬着的心就放了下来。

“公灿兄，你当真有公谨遗风，曲有误，周郎顾，羽扇绾巾，谈笑间樯橹灰飞烟灭。”他迎了上去，向着自己的这位同僚拱手dao。

“不敢当县尊之赞啊，哈哈…”舒`城县乃是东汉末周瑜周公谨之故里，章可试以文韬军略名盛一时的周郎比拟孙士mei，这赞誉是极重了。但这并不是章可试的chui捧，他是知县，官位高于孙士mei，完全没有chui捧他的必要。这是他真心所想，自从得知贼人围庐`州之后，这舒`城县的防备，几乎有一大半，靠的就是这位教谕先生在支撑。（注：此前俞国振在城中设伏，闭三门留西门，以长矛刺liu寇，在史实中就是孙士mei之策）

“县尊与教谕，正是一时瑜亮，相得益彰！”在章可试之侧，他的幕客汪尚舜也笑着dao。

汪尚舜字慕卿，与知县乃是同乡，jing1通律令，向来有决断，章可试能毫不忌讳地将城防大权jiao与孙士mei，他在其中chu力不少。因此，孙士mei也不敢以一般幕客视之，听得他这话，拱手dao：“我二人若是瑜亮，那慕卿先生就是鲁子敬了。”

“说起来，liu寇当中倒是有以‘曹cao2’为号者，若是来舒城，便应了地名，我等必立奇功。”汪尚舜笑dao。

“奇功不敢说，保境安民，不令史参议和罗令专mei于无`为罢了。”

“学生听说，守无`为靠的是无为幼虎俞国振，却不是罗之梅呢。”汪尚舜声音略低了一些：“他封城独留一门，禁细作谨门hu之举，倒与孙教谕之策如chu一辙——莫非俞国振即今之庞士元？”

他仍是以汉末英杰相比，三人都是大笑，对于就在庐`州的liu寇，似乎并不以为意。

但三人自己清楚，他们这番zuo作，只是zuo给周围的人看的，若是城中士绅军民没有了斗志，他们再有奇计，也守不住舒`城。

就在这时，他们听到了南城门chu1惊天动地的警锣声响起。

发觉示警之声来自南方，三人面面相觑，然后猛然顿足：“巢`湖！”

贼人破巢`县、庐`州，缴获了不少船只船工，虽然贼人自己并不jing1擅水战，但这些船工却足以让他们越过防备森严的舒`县，直接去攻庐`江县！

甚至直接去攻从无`为chu来的史可法！

“方才的使者怎么说，史参议到了哪儿？”孙士mei顾不得上下尊卑，大声向章可试问dao。

“距咱们不过十余里。”

“那么…来的应该是史参议，不guan是不是，先jin闭四门，派壮士引史参议自西门绕入。”孙士meidao：“县尊大人，你督城中民壮，上城备敌，下官领官兵聚于西门，准备接应史参议！”

他当机立断，吩咐得井井有条，章可试也不介意听从他安排，应了一声，便向汪尚舜dao：“又要倚仗慕卿了。”

“学生受县尊大恩，敢不效死力？”

孙士mei说完话之后，便骑上了一匹ma，快ma向着城西方而去，而章可试则上了南城城墙，募得一勇士，以吊篮将之放下，迎着不远chu1正在bi1近的众骑而去。

奔在最前的，正是那位曾指挥。

还隔着足有半里远，他便扬声大叫：“史参议来了，贼人就在后tou，还不速开城门，让史参议进去，速开城门，速开！”…，相迎的勇士大叫dao：“三门皆闭，唯西门可行，史参议何在，速与我乘吊篮上城，大队人ma，向西门去！”

那曾指挥已经到了城墙下，听说三门皆闭唯西门可行，吓得几乎从ma上坠了下来，但又听得可以乘吊篮，他顿时tiao下ma，直接跑到墙下，大叫dao：“放吊篮，让本将上去，让本将上去！”

那勇士跟在其后，见他这模样，忍不住dao：“史参议在哪，史参议未上，你怎么能上？”

“史参议…啊？”那曾指挥这个时候才清醒过来，回tou望了望，却没有看到史可法的shen影，他哪里敢继续呆下去，拍着城墙大喊dao：“我乃史参议帐下指挥曾某，让我上去！”

“慕卿，要不要放他上来？”城上章可试问dao。

“县尊何必问，这等人wu，让他绕城吧。”

章可试点了点tou，伸chutou来冷冷喝dao：“本县章可试，守城有责，闲杂人等，休在此喧哗，尔乃何人，弃主帅于不顾，私自奔逃，若不依言绕往西城，休怪本县无情，视为liu寇同党chu1置！”

随着他的话，城tou顿时伸chu一片弓手，十余张弓和数十竿火枪，齐齐瞄准墙下的曾指挥。

曾指挥见到这一幕，却是半声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