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邻，你怎么还不明白，这是件极为吃力不讨好的事情。我能挤几万两银与你，再被那些胥吏上下经手，落到百姓手中的有几？”张国维苦笑着：“况且，你首先要安抚的，还是那些因贼离的百姓，他们才是真正的良民，这些附贼者，乃是罪民！”

“南直隶，再经不起这般风波了。而且，牵一发动全，邻，此前中都为贼所破之事，吴振缨渎职，至温仁罢相，若是此次罪民再，你获罪于天不说，文湘南只怕也要因此罢相！”

“错，邻你又错了。我虽未见过这位俞济民，但从你与张天如之，我也知此人才能非凡，若不能为我所用，就不可任其坐大。”张国维摇：“相反，郑芝龙，海寇也，大员岛，域外也，数万罪民遣之域外，能换得一些银两，再以这些银两来安置真正良善，这也是一举多得。”

“可是良为贱…”史可法还有些犹豫：“若是东先生能多拨些银两与职下，或许…”

然后他看到张国维淡淡的笑，史可法心中一凛，猛然明白了张国维的意思。

银银，朝廷缺的就是银！

“邻，休要沮丧，如今文湘南为内阁首辅，你此事得漂亮，可见东林一脉才华。温仁虽是罢相，可陛下还只是让他在京闲居，此事若成，便可驱温仁京，再逐其党，朝中便只余正人矣。”见史可法还是有些沮丧低落，张国维并不知他是因为白得罪了俞国振，只是为那些“罪民”愧疚，便安：“为着朝廷大义，总得有人牺牲，邻，勉之勉之！”

“熊文灿贪鄙，不过收受贿赂罢了。”张国维有些不屑地。

“可若是这些罪民到了郑芝龙手中，又复起为，如之奈何？”史可法不解地问。

若是史可法有办法解决，将这件事情漂亮办下，那么对东林一脉来说，当然是很大的帮助，文震孟在首辅位置上也能坐得更稳。偏偏史可法除了找朝廷哭着要银外，别无良方——朝廷若是有足够多的银，直接就买得寇不造反了，何必要用你史可法！

“也就是说，郑芝龙愿掏银来买这些人？”

”

“好贱的价钱！”史可法忍不住说了一声，他心中盘算，如今自己治下，可以被认定为罪民的百姓总数，大约超过七万，零零散散拢在一，八万是有的，其中青壮男，应该占了一半，自己怕这近四万人落俞国振手中，可是落是至海外，那关系就不大了。

以四万青壮、两万健妇、两万老弱而言，总共可得银十八万两，此时因为贼人过境，南直隶米价腾贵，一石米价钱是二两，这些人可换九万石米，再加上张国维支持的、朝廷拨发的，勉够安抚灾民之用了。

郑芝龙是海寇且不说，招抚郑芝龙的熊文灿，向来就不是东林一脉。罪民在郑芝龙手中了问题，那与他们东林何，而且到时还成了他们东林的资本：当初我们便说要就地安置，偏偏你们要遣徒海外！…，明季之祸，结党营私，绝对要排在前列，向来以清自诩的东林，在这方面所犯之恶，绝不逊于阉党，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

想到这，史可法只能长叹，他原本就不是一个立场定的人，因此：“既是如此，那也唯有…唯有将这些罪民发卖为了。”

“郑芝龙遣了一弟，名为郑芝凤者来南`京，他有言，每得一人，壮男为三两银，健妇为二两，老弱为一两。”

当初劝史可法留下这些百姓的，是张国维，但是张国维也没有想到，在他中只是一件很小的事情，真正持起来，却变成了一件有可能葬送整个东林基的大事。

说到这，张国维看了史可法一，心中也不禁有些失望。

史可法徒然一叹：“早知如此，当初便应应允了俞国振…”

这个问题，他不是没有考虑过，但他很有信心，只要俞国振在无`为，又有一条生命，那么这些罪民就不敢再叛。也就是说，他的信心，还是建立在俞国振上，可现在俞国振已经离开无`为，并且很明确地表示，不会再支持他，他这个底气已经不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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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

“熊文灿如此大胆，他有什么好？”史可法忍不住问。

他们瞧不起熊文灿，只因熊文灿与之并非一党。但是既然议定，史可法也放开怀，又向张国维问：“郑芝龙愿多少银钱来购买这些罪民？”

此问一，史可法顿时闹了个大红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