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八零、嫁衣裁成孰可穿（二）

宋应星瞄了在一旁的叶武崖一yan，脸se不变，心中却微微苦笑。

他在仕林宦海挣扎了这么多年，如何听不chu俞国振的真正用意。征询向安南移民的意见是假，询问他们是不是愿意效力才是真！

这些天他们看到的东西，未必就全bu应该看。比如说，新襄的“民兵预备役”制度，所有新襄男子，十六岁以上四十岁以下，只要shenti健康，每七日便要进行半日的军事训练，军事训练期间计算薪水，这就使得新襄拥有一支多达两万人左右的预备役bu队。

以宋应星之见，这两万人的战斗力，绝对不比大明正规官兵要弱。

这还只是他见到的新襄，据说会安亦是如此，人数还要稍多。宋应星觉得相当惊悚：随时可以调chu五万人，并且个个都拥有充足的武装qi械，若是俞国振有不臣之心…

另外让人觉得不可思议的是新襄的赚钱能力。

每年十月起，新襄要制度预算决算，因为这个工程量比较大，最后预算决算chu来，恐怕要等到次年的正月。就在前两天，新襄的chun节假期结束的第四天，也就是崇祯十年的正月十日，去年的决算与今年的预算chu来，并且面向所有新襄居民公布——这同样是让宋应星不可思议的事情，这些居民真正的shen份，大多数只能算是俞国振的家仆或者佃hu、长工，他们有什么资格知dao这些钱将会用来zuo什么！

但偏偏俞国振让人将这份还很cu糙的预决算弄了chu来，并且公之于众，预计收入会是多少，其中用于港口建设将是多少，用于dao路建设将是多少，教育、医闻、研究、武备、治安、救济、公务等等诸如此类，每一项都列得分明。

宋应星知dao这意味着什么，这意味着年终时这上tou列chu的计划没有实现，百姓便可以以此去向俞国振告发！

他gan兴趣的是这笔支chu的总数。其数字达到了可怕的四百九十一万两！

从公开的渠dao可以得到新襄与会安两地人口总数，一共是十二万七千余人，平均下来，每人tou上要hua四十两银子…这可是十两银子便能养活一家人的时代！

其中武备费用，就高达九十七万两，就算是养关宁军那样的烧钱大hu，也只以养chu一万了。不过新襄虎卫比关宁军还要烧钱，同样的钱。恐怕只够五千名虎卫的薪水。

宋应星还不知dao，这九十七万两，只是明面上的军事支chu，其主要用途，是用于整个新襄民兵预备役的建设与训练。实际上，俞国振的军费开支并没有chu现在这里。他计划在今年将虎卫的数量，由现在的五千余人扩充到八千，这也是目前他掌握的人口在不影响正常经济发展下的军队极限。

俞国振的收入中，有两块是在预算表中“不存在”的：农业收入，还有由新襄直接控制的外贸。以农业收入为例，新襄的粮食不仅自给自足，而且有大量节余，在大量到chu1闹粮荒的情况下，明年可以向大明输chu十万石左右的粮食。当然大tou还是新襄直接控制的外贸。仅去年一年，到会安进行贸易的倭国走私船就多达十六艘，欧洲商船更是多达三十一艘，进chu口货wu的总价值，超过一千一百万两，an照新襄征依照货wu进chu港价格征收百分之十到百分之二十不等的税率，总共的外贸税收，便高达二百万两。…，在未曾公布的内bu预算中，崇祯十年这个数字。能够提高到三百五十万两！

即使不知dao这些数字。宋应星也能判断chu，南海伯的实力远胜过朝廷所知。其中只怕暗藏着不臣之心！

“南海伯所问，非我所长，我实在无法回应。”就在宋应星迟疑之时，章篪开口了：“老朽科场失意，沉沦下僚，所长者不过是尺牒文案，但在新襄，老朽原先的尺牒文案也遣不上用场。”

他这样说，让俞国振微微有些诧异，章篪明知他的心意，想要拒绝，也应该更委婉些才是。

“不过，zuo些琐事，老朽还是有这能力的，想来南海伯向安南增加的移民，不是来自新襄本地，而应该是来自大明中原，这其间免不了要与大明官吏打jiaodao。此事老朽，倒是能够帮上些小忙，若是南海伯不弃，老朽便遣人前去接来家眷了。”

这话让俞国振极是欣赏。

章篪确实不是俞国振最需要的那zhong高端人才，但他的细致和扎实的行事风格，却与俞国振需要的暗暗合拍。同时，他从俞国振的话语中也得到了一些情报，判断chu俞国振可能会有大的人口迁移动作。

“如此，就有劳章先生了。”

说完这个，俞国振又看向宋应星，和章篪从未当过官不同，宋应星当过一任的教谕，只是被俞国振在实学上的成就xi引到新襄来，然后再又为新襄的ju大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