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零八、万卷经书一羽mao（四）

方其义非常喜huan新襄，在这里，他gan觉到一zhong在桐城老家或者在留都金陵，都未曾gan受过的轻松自在。

悠闲适意的生活，志趣相投思维活泼的年轻人，还有只有新襄研究所里才有的各zhong奇妙设备与试验设想。比如说，他才到这里一个月，便已经将俞国振布置的有关电学研究试验，zuo到了电磁gan应这一步上。

当然，现在方其义还只是zuo到了这个试验，真正想要彻底弄明白其原理，还需要大量时间的研究、积累，在这方面，俞国振还是能够给他一些帮助的，毕竟这在后世，也只是初中的wu理学内容罢了。

与方其义沉迷于电学研究不同，方以智则对盗泉子等人正在进行的文献编辑极gan兴趣，为了编辑一系列的大百科全书，盗泉子等人搜集了大量的典籍，而这么多的书，直接让方以智沉迷于其中难以自ba。

特别是癸泉子，对于实学研究甚shen，特别是化学方面，给予方以智颇多启发。而盗泉子，对于方以智兄弟这样的翩翩mei少年也是愿意亲近，只是他看二人的目光多少有些怪异。

方孔炤倒是很认真地四chu1走四chu1看，有先来此的张秉文陪着。

但四chu1转悠了一个月之后，方孔炤终于来找俞国振了。

“伯父这些时日觉得可好。新襄风wu，多不类于大明，伯父还习惯吧？”

俞国振对他仍然是很尊重很客气，这是让方孔炤甚为满意的地方。他捋须dao：“有一件事情。我不知济民是不是已经知晓，我们来时，在上海泊船。发生了一件事。”

俞国振有些好奇，方孔炤慎重其事地说的。当然不会是什么小事情。

“当时上海一个寡妇吊死在卖新襄布的布店门口了。”方孔炤看了俞国振一yan：“此事太小，你可能不知，我当时听人说起，倒是有意打听了一下。”

方孔炤的yan光，比起张秉文又高过一筹，他说起这件事时，声音多少有些shen沉：“我原本不知dao，那寡妇为何会吊死在布店门口。后来才知dao，她守寡十年，家中婆婆年老昏悖，只靠她日夜织布维持生计。但是因为来自新襄的布匹冲击，她的售布收入，已经不足以维持生计，到后来甚至连买棉hua的钱都赚不回来，家中困顿日益。最终便只能自寻短见。”

说到此chu1时，方孔炤yan中显chu不忍之se，然后，他叹息dao：“济民，济民。原本我以为这是一个偶然事情，但到了新襄，看到你的工厂之中，liu水一般产chu产品，便知dao这些产品的价格将变得极低，如今冲击的还只是上海之类沿海沿江之地，再过些时日，只怕大明每一个角落，都要充斥这些wu品，到时因之断绝生计来源的，不知凡几！济民，这个问题，你有没有解决之dao？”

俞国振微微抿了一下嘴。

“伯父，害死那寡妇的，不是我们新襄之布，而是朝廷。”他想了想，然后dao：“若是在新襄，那寡妇绝不会死，她会被招募入工厂之中，凭借着心灵手巧养活自己——不对，说她是被朝廷害死的，还有些冤枉，害死她的乃是食古不化的礼教。即使朝廷在上海开办工厂，招募女工，只怕象她这样的也不会去抛toulou面。”…，听得俞国振指责礼教，原本方孔炤很有些不以为然的，但又听了俞国振的理由，他就肃容称是了。

“故此，礼教之数，有些是要遵守，如华夷之辨。有些后人附会的则需要破弃，如裹小脚、女子无才便是德。‘饿死事小，失节事大’，原是对士人君子所提chu的要求，但如今某些士人君子不以勾通外国、敌国为耻，反要bi1得妇人女子活活饿死，是为大伪无德之辈！”

俞国振很巧妙地将矛tou指向了士林中的伪君子假dao学shen上，方孔炤苦笑了起来。等俞国振说完，他才dao：“济民，大dao理且不说，也不追gen溯源，如今确实是新襄的wu产冲击了百姓生计，你总得替他们zuo些什么，人心向背，至关重要，若是被人借起此事生事，你难以自辩，恐怕对新襄声望，会是一个极大的打击！”

俞国振抿jin了嘴，这确实是一个大麻烦。方孔炤能看到的，别人也能看chu来，新襄wu产百分之七十以上的市场，是在大明内bu，每年直接间接售入大明的货wu价值总量，不下于两千万两白银，同样从大明收购的原材料等产品，价值总量也不下于一千五百万两，若真被人别人借此生事，而新襄此刻对mei洲的chu口已经因为和西班牙人的战争受影响，在可预见的将来，对欧洲的chu口也会大受影响。

说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