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在李自成的惊怒中，炮声响起。

“以往我不知，现在明白了，为何李岩对俞国振会如何忌惮。但是俞国振并非无懈可击，他有一个大弱，或许他自己尚不明白。”李自成又：“他是守之犬。”

李自成近十万人，他们的撤军可不是件容易的事情。为了防止俞国振派兵追袭，采取的是步步为营的策略，一功与刘方亮二将殿后，他亲领中军西退。这样行军的速度自然不是很快，一日夜也不过是行三十余里。李自成对这个速度也不满意，但这样撤退总比全军溃退要安全得多。

他对于放弃攻取聊城虽然是颇为遗憾，却也知，只要双方兵力相差不是太过悬殊，大顺军就本不是虎卫的对手。因此听闻俞国振要来征伐中原，他便觉到恐惧。

想想看，数万乃至十万虎卫，手持程既远又准而且击速度还极快的火枪，在中原大地上横冲直撞，那场景让田见秀觉得绝望和恐惧。

大军是不城的，都囤于运河之东，因此运河上顿时就忙了起来，浮桥搭好，一车一车的被推到聊城里，大的军用锅支起，至少有上百同时在烹煮。这等闹的场景，当然也落了有心人中。偏偏这个时候，聊城城墙塌了不少地方，因此便有人悄然城，到了城西两里左右的林里，与同伴会合，然后纵疾驰，向着六十里外的闯军奔去。

得知这个消息，李自成算是松了气。他与俞国振并没有真正手过，可在聊城吃了亏，对虎卫的战斗力算是有了切会。

声雷动。

“见秀，今夜总算是能睡个安稳觉了。”他笑着对田见秀：“看来俞国振发觉我们戒备严密无隙可乘，便放弃了追击的心思。”

那是营寨四角的望楼上传来的声音，李自成惊得一汗，连都拉不来了。近十万人的连营，绵延就足有两三里，而他的大帐被围在中央，随着这铜锣响起，顿时成了一团。

因为有探带回来的消息，李自成算是松了气，但这并不意味着他完全放弃了戒备之心。当夜他仍然下令营中严加防备，避免可能发生的意外。临睡之前，他忍不住饮了两杯来自新襄的狄公酒，这烈酒的灼，对于他上的老伤很有帮助。

“不是，是稳住李岩。”李自成笑：“若非如此，我还不敢松这气。俞国振此人行事，一向是睚眦必报，此次我乘他被江北三镇围攻之际来捡便宜，他既破三镇，便肯定也要来寻我报复。张秉文主持山`东政务，召张秉文来，想必是要他负责后勤，俞国振恐怕会征伐中原了。”

“就是他不会离开自己的地盘，若我有他的实力，早就席卷天下了，他却只是守着自己的一亩三分地。便是两广与山`东，也只是乘着崇祯毙命天下无主之机才小心占据。故此，他若是中原，那便是他的末日。到时候，我便弃开封、汝州，诱他至洛城下。他的虎卫装备虽，但太过仰赖于弹药补给，便以守卫聊城时为例，我们攻五日里，城中火击发的炮弹、枪，比起我们十万人所消耗的还多！到那时，数百里绵延补给，我以小游骑断他粮…”

“探说俞国振已经了聊城，兵力足有两万余，不过都扎营于运河东岸，并未城，只是遣人造浮桥运送酒，犒赏聊城百姓与将士。”

两杯酒只是让他有些酣然，却不至于醉倒。迷迷糊糊睡下之后，大约到了三更天左右，因为天气太，他还是醒了过来。

“那当如何是好？”田见秀惊。

“陛下果然明，俞国振虽然手中有好兵，可他本人军略却显不足啊，他练兵天下一，用兵只是二。”田见秀捧。

“听得探说，俞国振还遣人去济南府召张秉文，同时遣人去见李岩。”田见秀却没有那么轻松：“这不知是何意，特别是征东将军那边，俞国振遣使者去…是招降？”

无论李岩曾经如何训练这些闯军，都改不了他们当中主要将领乃是寇，这些将领的一些积习，也被他们的士兵继承下来。因此表面上看，他们是军纪森严，可当真正事到临的时候，真的纪律与假的纪律便低立判了。若这只是虚惊一场，缓过神来的闯军将领倒是可以将局面迅速控制住，但关键问题，这并非虚惊。

“陛下此言何意？”

正起夜之际，他突然听到了铜锣响起。

说到这里的时候，李自成不免有些得意，他捋须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