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昔年是姑娘陪嫁，我家姑娘曾是这宅主人。”晴嬷嬷回答。

“先祖母的事，也是遗憾。这世间，生老病死，总让人遗憾。”江承紫叹息一声。

“不知，哪一位是晴嬷嬷？”江承紫在柳树下站定，朗声问。

江承紫也不就此展开，只神情严肃地安说：“晴嬷嬷莫要伤。不日，家父就要上长安就任工右侍郎，而家兄也要任格院首席。这格院也会致力于医学研究。那些病症，总是会被消灭的。”

这是偏僻之所，鸟不拉屎的下人之地，今日正是老夫人整顿家风的大时候，各房主们都去老夫人宅里了，这小姑娘是谁，敢在这节骨上肆意走动？

婆们一看，还没瞧是谁，便看见这小姑娘后陆续跟着一个绿衣丫鬟，四个材魁梧的男，一看起来就是护卫。

晴和语气淡然，：“你们心思腌臜，莫要泼我脏才是。只是我奉劝你们一句，此番祖宅内风起云涌，我们下人的，还是谨言慎行才是。”

江承紫对这晴嬷嬷的第一印象倒是很好，她便和颜悦地笑了笑，说：“果然与我想象中一般无二。”

天杀的，她来这人迹罕至之地作甚？

满院噤若寒蝉的丫鬟婆听得回，心里想：这九姑娘原本师从仙者，有这活菩萨的心，又如何是可怖之人呢。

“谁说不是呢。即便是神医医者，面对棘手的病症，也未必医治得了，何况这世间许多的病症本就来得复杂。”崔晴和话语暗自。

“回九姑娘，我不在哪一房，只在

“九姑娘过奖。当年之事是该的。”崔晴和回话依旧从容，举止有度。

“哟哟哟，咸吃萝卜淡心，你自己使洗碗了一辈，就是在这里说尽六房的好话。这偏僻之所，六房也不会知晓，别白费心思了。”依旧是那尖声音的婆奚落。

江承紫觉得这婆比周嬷嬷更有大家风范，更是个会事的，心里就琢磨日后这杨氏六房也需一个妥帖主事的帮着母亲理宅。

语气神情皆从容，不卑不亢，丝毫没有献媚。

崔晴和没有说话，只是低眉垂首站在原地。江承紫又说：“我听长、秀姨还有周嬷嬷说起过晴嬷嬷，她们都说晴嬤嬤待人最公正和善，昔年也帮衬六房不少。今日一见，晴嬷嬷果真慈眉善目。”

明明是小姑娘，天真可的丽面孔，眸晶晶亮，可那一一笑皆如刀，让院内众人浑嗖嗖凉得没有一的气。

看看自己什么货，人家六房里瞧得到你么？”

江承紫没理会那跪着的婆，只扫了扫满院七八个婆、三四个丫鬟，冷冷一笑。

“我听说晴嬷嬷原是清河崔氏？”江承紫继续询问，像是在闲话家常，里似乎全然没有那些跪了一地的婆丫鬟。

刘氏心里骂着，脸已刷白，整个人不受控制地抖了起来。

“九姑娘？”刘氏低声问，随即就意识到前这碧霞衣衫的女娃就是六房九姑娘。

晴嬷嬷听闻，立刻盈盈一拜，：“六老爷仁心，小郎君经世之才，九姑娘大义，皆是天下万民之福。万民有福，先拜谢。”

“就是呀，晴和，我是六房附近那条桂香路的值守，从昨天到现在，各房都悄悄携重礼上门结。你，呵呵，你有什么？一条棉都里外打了多少补丁了。”另一个声音尖的婆也一并奚落崔晴和。

“晴嬷嬷客气。上天赐我才，定要我以我之才报天下万民。这是不可推辞的义务。”江承紫也装一回。

“晴嬷嬷如今不知在哪一房？”江承紫装完毕，立就转了话题。

刘氏也附和了一句“就是”，但接下来没有人说话，因为大家都看到假山后转过一个小姑娘，一袭碧霞衣衫，梳了简单的发髻，不着饰。

婆们疑惑之际，其中有一个婆认这就是六房九姑娘，浑瑟瑟发抖，噗通一声跪地，喊：“，见过九姑娘。”

靠近台的一个发白的婆上前一步，对着江承紫拜了拜，：“，见过九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