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王氏良久没说话，然后将手中的茶一饮而尽，站起来吩咐丫鬟伺候梳洗。

如今，自己的母亲与她说起前朝炀帝与萧后以及之后的天下大，背后之力的角逐。她讶异得忘记了喝茶，只看着前这位衣饰简单的妇人，自己的生母亲，她觉得要重新去认识她。

杨如玉从前就掌大的天，看的是宅里的家长里短，各房使绊争利益，也没有什么朋友，更没有谁要与她论一论天下大事。

杨如玉先前只想着自己的闺誉不能受损，并未细细去想阿芝的用意，这下听闻杨王氏的说法，她一下愣住。

“这么说，他们是想左右，左右皇权？”杨如玉的声音压低了。

杨王氏看她一，没有评论，只添了一杯茶，才说起隋朝皇权更迭里，旧贵族的起起落落。

杨王氏听到这句话，微微一笑，说：“我儿果然聪颖，那帮老家伙自以为是。”

杨王氏轻轻，叹息一声：“阿玉，你即将成为太侧妃。这些弯弯坎坷，你是绕不过去的，你总得要知。”

杨王氏摸了摸她的脸，激动地说：“好孩，你明白就好。”

从前，杨如玉羡慕过她们。她也曾想过：若父亲真是老夫人所，或者自己也可以是这样的人，自己甚至可以比杨氏元淑更。那么，自己就不会在这样的年纪还嫁不去。

“阿娘，哪里呀。”杨如玉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说“只是在晋原县时，蜀王常来作客，我自观察他里便只有阿芝。从前，我在日宴上听崔氏有个女孩说，这儿女情长，便英雄气短。男人若是瞧着女，哪里还有什么息。我不过是想到这句话，反着来想一想。”

“他们，他们这是大逆不。”杨如玉气愤地说。

在杨氏还有另一女，是自小就要学习历史、兵法、六艺的。这就是家族选中之人，肩负着家族兴衰。这样的女聪颖貌，将来的婚姻都是豪门贵胄或者皇家。

梳洗完毕后，她对杨如玉说：“可是，对于这帮穷途末路，恐慌得要命的鼠辈来说，世上没有比蜀王更好的选择了。”

“这帮人真糊涂。人家正主都不答应，来折腾阿芝，有什么意思？”杨如玉撇撇嘴。

杨如玉极少与母亲亲近，此番便是心旗摇动。

杨如玉一听，拱手拜：“阿娘，六房原本像是破碎的风帆飘在暴风骤雨的海里，因了机缘，又因了我们同心协力才有了今日。我不是个不知好歹的人。”

杨王氏也是“噗嗤”一笑，说，就是这么个理。前朝炀帝是想要拿帝王之位，如今这蜀王是只要人，不要江山，对于权力纷争是恨不得远离十万八千里。

杨王氏，：“是，昔年，他们尚且不能控制萧后，何况是你妹妹。”

“所以，他们不想妹妹嫁给蜀王么？”杨如玉终于明白母亲讲述这么多，是在告诉她，六房下的形势。

杨氏每年的日宴、荷宴、秋月宴、围炉听雪宴，又都是闺阁女与少年郎们分开举办。内宅的年轻女们在一，不过说的是吃喝、刺绣、诗词，又或者是哪一家少年郎英俊帅气，少有人说天下、兵法、历史。

“可是，他们糊涂，即便妹妹是第二个萧后，蜀王却也不是炀帝呀。”杨如玉说。

她这一辈里，大姑娘杨静与六姑娘杨静兰以及另一房的杨元淑都是其中这一类人。而杨氏元淑则是佼佼者中的佼佼者。

“阿玉，你是即将成为太侧妃的人，你如今能这样想，我很兴。”杨王氏替她整理好脖颈间大氅的带，很严肃地说。

“可，我总觉得他们这样是缘木求鱼。”杨如玉蹙眉，想到在晋原县，那位英武不凡的少年皇，看着阿芝时的神，那是世间万都不得，只此一人的神。

“我们去看看阿芝吧。虽然，那些人想要对方的是她。她却怕连累了你，现在正极力周旋。而今，要娘带你去，不过是让人知晓事发之时，你与娘在一。若事情发展得不可收拾，她一人承受后果，而不必连累你。”杨王氏缓缓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