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更天了？”老余将一条活蹦的鱼片成晶莹透亮的薄片装在盘里，周遭放上切好的小葱段，直起来问一句。

他便对老余与安素说：“我们也是厅里喝吧。阿塔你也一并来吧。”

“好。”他回答，然后用先前调好的草将手上沾染的油污洗净，便了小厅。

“小宋说得对，咱们安守本分即可，要相信我们的主。”老蔡说。

小宋理了理短衫，说：“我去喝。”

老蔡摇摇，说：“去将材准备妥帖吧。过了时辰的材就放到一边，换一批。”

五名厨者都在小厅里，这小宋才压低声音说：“有贼人了内院，据说是刺杀九姑娘。那边厢刚拿下贼人，这边厢杨氏的长老会就带人来了一拨，四房也带人来了一拨，居然要搜内院，还沙影说六房内院不检，不净！呸！”小宋说到后来，狠狠地唾弃了一。

“看来很棘手。”老余不无担心。

“唉。”老余叹息一声，重重地拍在桌上。

厨房众人的一颗心提起来，安素急躁，忙问：“蔡叔，你，你这什么意思？”

阿塔平时沉默少言，外号“闷葫芦”今晚这事了，他就默默地蹲在那里粉蒸，也不参与讨论。

“不说也罢。”小宋摇摇。

他说着往厨房院的小厅里去，老蔡是明白人，知晓小宋的意思是人多杂，有话不便说，要去小厅里说。

老余也不多计较，这宋嬷嬷是小宋的老娘，小宋的一手刀工就是来自宋嬷嬷。宋嬷嬷这些年手不好使了，

“你倒是说呀？”老余更着急。

“是。”回答他的是在厨房里负责准备材的余二娘，正是老余的妹妹。

“阿塔所言甚是。我们以前谨慎小心，今晚不太平，更要谨慎小心，打起十二万分的神，使我们的看家本领。守着这田地。”老余说完，拍拍自己的，率先喊了一句“开工。”

要知，他们背井离乡来，就是要跟着杨氏六房走更多的路，看更多的风景，长更多的见识。或者六房发迹了，他们也可能有所成就。如今，要是六房有什么事，莫说他们的前途，就是他们的命也保不住。

“快四更了吧。”在切菜的宋嬷嬷回答。

小宋看了看四周，垂眸：“此事不说为好。”

“鱼叔，你莫激动，这些事，我们知就行，不能声张，不能有所行动，反而坏了主们的安排。”安素向来冷静。

其余几人鱼贯而，又将先前准备的材整理一遍，检查一番，将不新鲜的材换掉。

余二娘回去准备，一人等没有再说话，然后厨房院落的门吱呀一声被打开，提着灯笼的小宋走了来。小宋是五名厨者里最年轻之人，刀工唯，神化，功夫比一般护卫都。

“怎了？”老余急，立就拉住小宋。这小宋虽然在厨者里年纪最小，但最沉静，鲜少有喜怒。如今，他都愤怒了，可见事情很是严重，所以老余更着急了。

“唉，你这人，急死人。”老余更火急火燎。

一直不言不语的阿塔忽然说：“那我们就要谨慎行事，守好我们厨房这块天地。”

众人一愣，不约而同地想到贼人若是从厨房下毒的话，也是防不胜防，甚至可能牵连整个厨房。

小宋将灯笼给厨房里切菜的宋嬷嬷，愤愤地说：“那帮贼人真乃狼心狗肺。”

宋嬷嬷看他一，说：“好本分事。”

阿塔是五名厨者里负责蒸煮之人，先前是在乡下办宴席，后来机缘巧合被九姑娘带回了六房。阿塔得了九姑娘的拨，自创了不少菜式，也念九姑娘的知遇之恩，以及王先生对他妻儿的救命之恩，便全家一起了六房事。

“如何了？”众人关切地围上去。小宋是之前去外院拿明早谱，却刚去不久，这六房就不太平了，小宋也没有径直回来。

“去他老娘的，这些下作的垃圾，老砍了他们去。”老余火爆，他刀工虽不及小宋，却也是数一数二的。庖丁解也只是传说，而他与小宋的刀工那可是实实在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