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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mdash;mdash(2/10)

园面积虽仅及避暑山庄三分之一左右,但草鸟兽不逊,园中一步一景,幽静秀丽,国天香,康熙在澹宁居住下,一切安顿停当已近戌时。

康熙今日有些倦怠,用过晚膳后孙治亭等御医来给他叩脉会诊,我便利用这个时间去遛

我看看他,奇而怪之:“四阿哥从哪里来?”

天地不仁,那些悲苦经营、良苦用心全然一击刺穿。

我也不急,一路瞧瞧玩玩,又看到一条清溪,遂沿溪而下,来到一狭长地带,往绿林尽一望,一角墙宇,朱红隐现,若有梵宇,走近一观才知是个十分幽静的小园,门匾上书“紫碧山房”四字,里面一座小楼,两丛菉竹,猗猗青翠,各玉兰开满阑槛间,又正当云净天空,山月渐升,清辉广被,远山翠,近岭凝青,光影浮动,茂林修竹,因风碎响,与涧底泉汇成音籁,令人心旷神怡。

他的声音近在我的耳畔:“我去看望了二阿哥来,就见你一个人骑着七绕八绕,我在后面跟了你一路,到底你还是上这儿来了——你刚才在门张望什么?这里一切都是你心意布置,你想不起来了?”

不过“紫碧山房”这个名字的确有耳熟,我极力搜索记忆中四阿哥有没有在我面前提过:“这里是…”

然而记忆中要先看到无逸斋,在往前走才是澹宁居,走了半日仍觉不对,没见到什么人,散养的弓角盘羊却碰到几回。

我听说东岸山岭全是山枫、婆罗树,万树红霞,人世罕睹,正是当季,有心过去瞧瞧,谁知明明看着方向,才转过一潺潺河,就迷了路,因记得是从西南面过来,又掉往回驱缓行。

要是我此刻向四阿哥描述一下他的圆明园将来会如何被英法联军烧光抢光,他搞不好要掐死我吧?

明天疏与亲,不是否果与因。

“昂阿额顿!”

“昂阿额顿!”

宁愿叫时间中止。

一个月后的中元节晚上,四阿哥在怡斋档我那次又说过什么“半年没碰过你而已,胆竟大成这样”

而我回到古代是康熙四十六年六月,即年玉莹刚过完十五岁生日。

几位皇阿哥上来并排下跪:“风佑大清,福泽万年!”

天大的误会啊。

当我走过四阿哥边,他很快地用汉语解释给我听:“风神,他们说你是我族萨满教崇敬的天空之女,风神转世。”

“还有,”他的手“这里也是我们好过的地方…”

“昂阿额顿——”

以前到北京旅游,我只看过断残垣的圆明园,怎么可能想得它刚刚兴建的形?

排山倒海的呼声自人群中响起,而所有人都朝着我。

沧海桑田,那些尊卑、人、情谊统统碎裂开去。

四阿哥答:“从来来。”

我不记得他跟我说过多少遍“他不会放我走”然而这次,他是用他的睛跟我说。

本该彼此怜惜,却用苟且偿还,只因彼此心结,作成劫数。

我向前走去。

天空如纯金界,五云西来相渲,张开一张锦毯,千变万化,绚烂无比。

云五为卿,卿云,王者生。

我读大学时,每次宿舍楼评选卫生寝室,我都是拖后的落后分,天怒人怨鬼见愁,现在四阿哥居然说如此景是我心意设计?

好”这个词,我要想一下,才反应过来是怎么写的。

四阿哥一笑,回手拉住我,牢牢自后圈抱。

我的手正在刀柄上,来人就抓住我的手:“是我。”

我右手虚空中划个半圆,慢慢垂下。

我记得的只有四阿哥说过,年玉莹是在十四岁生日那天第一次成了他的人。

院中,这才发现小楼前尚有一湖,明波如镜,全湖数层白全舒,大如斗,亭亭静植,妙香微送,那一寒月,正照波心,端的是清景难绘,幽丽绝,几疑非在人间。

宁愿滞留在此

一刹可有一世,这男,想要了我的一世,而我,也想要他的。

康熙站在御銮前,他看着我,我跪在他脚下。

我下得来,在门前探望片刻,并不见有人,亦无烛火,只觉暗香浮动,不知从何而来,若说此是康熙那些常在、答应们的下榻,断不至如此安静,好奇心起,试往里走。

四阿哥:“不错,就是这里。去年正月十八,我跟三阿哥他们向皇阿玛奏请于畅园附近建房,皇阿玛就将畅园西南的这一块土地赐给我建园,并定名“圆明”房画样经皇父阅看后,定于明年十月再正式动工兴建。画样共分五区,当时拿到画样你就在我边一同阅览,你还说建成后你要住在后湖东侧福海的蓬岛瑶台,可先期陪我来踏址时却又瞧上最靠近畅园的这银池碧地方。因此原有旧楼,我特地为你将其预先整修建设,目前紫碧山房的工程尚只完成一半,但你来过好几次,你记不记得?”

我等他再来叫我,可是他让我自己作决定。

落刮走,大风无情飞扬起我长发,却遮不住我的睛,看到他的睛。

我张大睛,手心冰冷。

躲开:“那么我就往去去。”

我才绕湖慢慢走了半圈,忽听门外一声轻微嘶,我立时警觉,转刀,来人却一手住我的刀柄。

现在听下来,康熙四十六年

我受过伤害,我认得那是什么。

诚心耐心甘心,不分曾经苦与甘。

我一直忘了细算:从七月十五倒退回半年,正好是一月十五,这样算来,还有之前半年他们在什么?

所有在场的不分份贵贱地位低的每一个人都向康熙跪下磕:“万岁万岁万万岁!”

风力变了方向,直窜天空,在遥远天际剧烈织缠绕,氤氲变成五云彩。

真奇怪,再次看到他的时候,时间彷佛停顿,其它人渐渐淡,耳畔声音嗡嗡,一切都不像真的。

只有康熙一个人站在满天五云彩下。

我盗汗,刚才我是想说这里是不是四阿哥他自己住的地方,没想到他一下接过话去,什么叫“就是这里”我看他本就不接受我失忆的事实。

原来一个人睛再冷,并不代表他不会受伤。

我只停顿了一下,就直直走向康熙。

云三为御,御驾亲征的御。

隔了悠长岁月,隔着纷杂笑泪,我认得那把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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