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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7mdash;mdash(2/7)

三阿哥自从封了亲王,过得越发滋,今年不过三十五岁,却比只小他一年的四阿哥的外表看上去足足大了一,也不知他怎么养的,两边腮帮的已沿着法令纹有下垂趋势,四阿哥往他边一站,更被衬得眉清目秀有丰神,一个人的时间用在哪里果然是看得见的,三阿哥天天埋首故纸堆里就越来越像古人,所谓貌有古相自苍然。

三阿哥对我们闹的包厢里一片狼藉情形只作未见,摇着蒲扇拣位坐了,一面看着楼下歌舞换场一面轻轻:“河带回来的消息,听说老齐、老耿他们又被告到御前了。”

其实自从海宁回京,为着给十三阿哥治疗膝疾的缘故,我反而同十三福晋兆佳氏走得更近些,两相比较,觉还是兆佳氏比较心无城府,况且亲王侧福晋定制满员为二,四阿哥的侧福晋已有李氏和年氏,今次康熙虽逾制给四阿哥多加了一个侧福晋的名额,使得我的名字同样可宗人府玉牒族谱,但我始终对年宝珠等人心有芥,早在答应四阿哥求婚时就跟他提条件明说婚后我需长住圆明园,决不与王府关防院内女眷同,四阿哥当面也无什么不愿意思。

鉴于我份的特殊,现在我不过暂时陪着四阿哥住在怡斋书房,经济生活均独立于内院,所以任纳拉氏对我怎样络,我只客气在面上,敷衍为主混混为辅,总之不向任何人透将来去向,等我搬走以后她们自然知我手段。

清制将宗室爵位厘定为十二等,四阿哥为和硕亲王,属于一等,接下来依次为多罗郡王、多罗贝勒、固山贝、奉恩镇国公、奉恩辅国公等,费扬古并非直系皇血脉,能受封第七等的辅国公乃是无上荣光,而四福晋纳拉氏为费扬古之女,亦是十分面,在雍亲王王府现有妻妾中的地位更加凌然众人,她又知我和四阿哥之间的历年纠葛,因此对这次指婚格外尽心,不仅亲自过问打一切事务,还见针地利用时间帮我跟府里其他女眷加联系,以便将来关防院内相和睦,也算投桃报李,向康熙证明她的皇正室风度。

俄罗斯戏演到半场,有个节目是十二个人走来,六个是俄罗斯大婶打扮,还有六个居然是漂亮的女孩穿着很短的红裙围成一圈起了快的舞蹈,裙翻起来的时候,全场都举起了望远镜,至少有一半人包括我在内看到了俄罗斯MM的。我必须承认三阿哥的周到贴心,书呆的情趣要么没有,一旦有起来一般人望尘莫及那段位那层次那境界。

会说话,只对着我笑。

压场的节目我没想到是空绳,现场看一对夫妇在空中垂下的绳难度表演,尤其在楼上,可以看到很多楼下看不清楚的分解动作,我一度怀疑小两的情侣装是否由三阿哥亲自设计完成,因为男方的白表演服上有横七竖八好几条中文墨迹,我费尽力才辨认那是“人在江湖不由己”“士可杀不可日”“知己知彼百战百胜”等,末了赫然来上一句“武林大忌”而且“”字特意放大写就,这是一什么样的神?

四阿哥不张扬,领着我挑一间界好正对戏台位置又安静的二楼包厢安置了,对坐剥粽饮酒,今晚他穿一件应景蓝棉纱袍,红青棉纱绣金龙褂,饮了几菖蒲酒下去,也不似平日那般端正着架,扶我倚他膝上,我就着他的手喝了少许雄黄酒,一时两人里都映对方桃映面风起。

旋即粽席蒲觞苓令辰,虽然康熙和皇太后仍在河避暑,京城里的端午节过得却也丝毫不糊,不仅中有演屈原沉江应节戏、福海赛龙舟等活动,民间画船箫鼓江乡竞渡的盛举也层不穷,而德妃赏了四阿哥不少纱、葛、扇、香饼、香包、香袋、佩,还有紫金锭、蟾酥锭、盐锭等避暑药品,这些制玩艺当然比外买得到的雅致细洁多了,最重要图个心意亲情,四阿哥跟德妃谢了恩,回府便将一半封起令粘竿的亲卫送去给仍然逗留在汤泉的十三阿哥,剩下一半尽数给了我。

表演成功谢幕后跟别人不一样的是这对夫妇男左女右分别下台…我想唯一的解释是他们是去上厕所去了。

四阿哥整整衣摆,顺手放一粒樱桃在我嘴里:“湖滩河朔的事迟早要发,太如今不事,他们胆也着实太大了。”

既然是戏,当然少不了驯狗熊的招牌节目,有小意外的是:一只狗熊和三个人表演爬杆时,后台两只狗熊却打起来了。大家都觉得占了便宜,看得津津有味。遗憾的是狗熊会的招数太少,只会互相打耳光,其中一个还试图纠对方的发,这个动作帮我解开了狗熊的别之谜。最后大家以烈的掌声送爬杆失败的狗熊下台。

诚亲王府找来的俄罗斯戏班胜在够新意,京中王公达官多以观此戏为乐事,诺大一个王府戏厅,楼上楼下宾客济济满堂,盛况空前。

我节前陪四阿哥连续整理了几天的公文,着实疲累,端午节当日昏沉沉睡到下午酉时,被四阿哥回来丢了东西拖我起一起到诚亲王府看俄罗斯戏。

三阿哥望了四阿哥一:“仔细论起来这桩案也是去年的事情,不过今年才被曝光罢了,你也知先扯来的是主办沈天生等人串通员外郎伊尔泰等,包揽湖滩河朔事例额外多索银两,孰料词连齐世武、托合齐等人,偏偏他们几个与那件结党会饮案有涉,皇阿玛特令宗人府、内阁会同刑详审,结果查明齐世武受贿三千两、托合齐受贿两千四百两,耿额受贿一千两。你说这回可不着实把皇阿玛气狠了?”

包厢有龙舟呈祥缂丝屏挡着他人视线,四阿哥心绪甚佳,把玩着我发间一门后在市新买的绸布制的老虎簪,又拿了桑椹、樱桃、茯苓等适时鲜果让我挑着喂他,我心知他近来在康熙跟前十分得意,当着人他又从不显山,只有和我一时才偶尔放纵,我也久经惯了的,顺着他两情洽洽,有的没有的彼此说了一大通话,都是说了等于没说的废话,好比开会时作的唯一决定是下次开会的时间和地,我跟他都知有什么已经回不了了,但当中那一层纸我们谁都不肯先破,他等着我,我也等着他。

四阿哥问我笑什么,我犯别扭不说,他要我说,闹得几乎连几上一盆敖尔布哈和攒盘粽都打翻掉,我故意诈他说有人来了,结果他当真停了手,当真来了人,来者正是三阿哥。

我等他说他的下落,等得煎熬灼烧,可是他在前,我心底的喜就如陌上开,细,哪怕梦中有梦,唯愿此生不醒。

因上年年末康熙公开许了我和四阿哥的婚事后,今年正月里便诏谕右卫将军宗室费扬古办事诚实,供职年久,且系王室弟,可封为辅国公,在四月底正式受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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