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不通,永泰是你八阿哥的属官,有甚不是,只该参处。如何将他痛打?我晓得,是永泰与你嬷嬷阿公有仇。”云云,本来事情过去也罢,现在偏又旧案重提,显见得动了真章,满人素重乳母情分,从八阿哥为了乳公打永泰,并且不舍其被发配蒙古而私意瞒藏,就可看出雅齐布在他心目的地位,谁知事有牵累,康熙一怒之下不但杀了雅齐布,还把他老婆、八阿哥的乳母也给杀了,便是看准了八阿哥的心理,处置不可谓不狠绝。
八阿哥获罪逐令回家之后,康熙仍不解气,又下一道谕旨:“胤禩允禩居心甚属狂僭,毫不揣度妄自位置。当复废二阿哥时,伊来朕前密奏云,我今如何行走,情愿卧病不起。朕云尔不过一贝勒,此岂尔所能当为此试朕之语?何用伊以贝勒存此越分之妄想,居然探试朕躬前来陈奏?此不谓之大奸大邪可乎?”
落到被康熙将父子私话拿出来公开批判的地步,任谁也看出八阿哥大势已去,再难力挽狂澜,这也是八阿哥自找,哪有问康熙“我要不要装病”来试探口风的话?这把柄是他自己递到康熙手里,须怨不得别人。
于公与私,康熙将八阿哥如此这般透彻发作,朝中在另立皇储一事上曾对八阿哥联名推荐的一众大臣们更是岌岌可危忙于自保,谁也不敢站出来多说一句话。
而我受了死鹰的惊吓,虽强撑无事于御前行走了数日,终究心力交瘁,由四阿哥亲自开口向康熙请求,暂时接我回王府静住休养。
时当冬至消寒,数九头一天,王府循例大办火锅宴,涮羊肉锅底高汤原料包括烤鸭、生鸡片、蘑菇、虾米、干贝、丸子、驴肉等,羊肉片均是大三、小三、上脑、黄瓜条这些部位的选料,此外还有全部羊肚,去肚板,吃肚脸和去了两层皮的肚仁,再加腰子和肝,叫做“全涮羊肉”其他所配时菜无非如鸽蛋、鹌鹑肉、鹿肉、山鸡肉、粉丝等物,因冬日进食羊肉最为补身,四阿哥好歹劝我出了怡性斋,至安福堂与府内女眷齐赴家宴。
我虽至今仍未正式入门,但王府上下无人不知我地位,便是正福晋纳拉氏也敬我三分,这种场合往年我还能面带三分笑,如今却深觉寡然无味,不堪久坐,酒过一巡,略用了些涮肉选料就道乏早退,书堂西畔独坐寝楼。
约过小半个时辰,四阿哥也下了宴席回来换装,见我倚在梅花骨子小帐内和衣假寐,便挽着腰放我躺下,温语道:“要安憩就解了衣裳好好睡,尽这么捱着算什么话?”
他替我松了衣带,说是换衣,他贴住我肌体的手心却渐渐发起烫来。
我迷朦着眼,将想好的话拿出问他:“你还记得一废太子那年十四阿哥的事么?”
四阿哥拿枕垫在我身下:“记得。那年皇阿玛驾幸热河,特旨命八阿哥不论班行走,随刻监督于御前,我们其他皇子都分为三班行走,而十四阿哥抵死欲去,屡次奏请。皇阿玛责观其尔抵死欲去之意,岂欲随着皇阿玛,亦不过欲随八阿哥去罢了。十四阿哥想法设法乔装混迹,后轮至第三班,皇阿玛特旨令其停止,他仍不肯遵,毕竟随去。结果皇阿玛留八阿哥在京,命带十四阿哥前去,而十四阿哥又设法留京。那时八阿哥理宜劝止十四阿哥,竟不行劝止,一任十四阿哥屡次触忤皇阿玛,非令皇阿玛稔知他与十四阿哥多么要好不可。”
“嗯。那你看十四阿哥至今一点反应也无,不觉得奇怪么?”
“你几时这样关心起十四阿哥来了?”
四阿哥一沉腰破体而入,我咬了咬下唇:“轻一些。”
他果然没有大动,抽了几抽,低头看着我脸色“疼么?”
我叫了声王爷,也不肯说疼,也不肯说不疼。
跟我这么久了,怎么还是这样怕。他仍放出手段,弄得我几番颠倒深深处浑忘了自己是谁,方才云收雨散。
我从床头取了软巾拭净腻处,明知他是为了今晚我提早退席而心存不悦,也不说破,枕着他手臂非梦非醒地睡了一回,夜半朦胧觉得他翻身压上,自觉无论如何承受不住,又寻不出推辞,而慌乱间他将一只手抚按上我小腹:“三年来我对你宠幸不减从前,你却再无受孕,这是什么缘故?”
帐外烛火跳了一跳骤然泯灭,黑暗中我紧紧握住他的手,良久无言,直到他拉我倚在他的肩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