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之后,一名穿着玄衣的极瘦的年青人寻过来,跟四阿哥谈了几句话。
照理应先送我呈礼,不知法海怎样思量,居然直接将我和魏珠等一起送
八贝勒府。
此时正值中庶妃陈氏为康熙生下了皇二十四
,是件大喜事,康熙便将礼
给我,派我先一步回京送给新生皇
,此外又令近侍太监魏珠随行,代他看视八阿哥情况。
我住在十三阿哥,他为替我解闷也说了去岁至今不少事
,其中就有去年废太
胤礽借御医贺孟俯为其福晋石氏诊病治疾之机,以矾
作书与外界互相往来,密嘱将太
党旧人普奇举为大将军征西的计划,以便想法替他解脱咸安
禁锢,此事被新满洲发觉,康熙自此十分戒备,凡大臣上疏立储者,或
死,或
狱,而年青人话语中提及的几个人名均和此事有关,我看着他的侧面,那一张清秀而苦涩的脸提起我的记忆,他是锡保,没错。
“算得好。夜睡安稳,从无梦寐作祟。”我想起一事:“听说年妃去年为你生了一个格格,这月该满周岁了?”
四阿哥一直注视着我:“皇阿玛的可好?”
数日后,康熙又命苏努、佟国维、齐、阿灵阿、鄂
岱、
浑德等曾保举过八阿哥之人共同看视八阿哥的病情,与四阿哥一起多方延医,饶是如此,八阿哥仍少见好转。
四阿哥让我坐,我不坐,他就陪我站着。
第一,我几乎没认
他。
次年二月,康熙巡幸畿甸,八阿哥在连续两年都没有随驾河后在这次随行。
“里面是什么?”
四阿哥:“不错。”他看我手中一只小小黄封锦匣“这是皇阿玛赏赐新生小阿哥的礼
么?”
我没开,他也不开
,带着我走过一边,说也奇怪,他一动,我便跟着走。
巡幸结束后,康熙还驻畅园,顺承郡王诺罗布薨,谥曰忠,
锡保袭封,并掌宗人府事。
又隔一月,康熙帝命将去年正月开始因为八阿哥“行止卑污,凡应行走俱懒惰不赴”所停发的八阿哥本人及属官俸银俸米、执事人等银米仍照前支给,此后康熙与八阿哥的关系日渐缓和,并重新
付他办理政务。
我问:“新满洲的事,现在由他主持?”
我意外坠河受伤,足足休养一年多,这还是第一次看到他的俗家打扮,只觉到到底是参佛之人,双目中慧光极亮,迥异凡夫。
方叩谢完毕,十四阿哥带同着一帮人
了贝勒府,扶起八阿哥,
中风风火火只嚷:“皇阿玛亲旨到了,你的病可该好了吧?”
十三阿哥每常与我闲话,提及法海之事颇多,法海年少有为,才华横溢,二十四岁考上士,二十七岁选为懋勤殿侍皇
讲诵,只是他虽为皇舅佟国纲次
,家世显赫,可惜生母
微贱侍婢,自幼父不以为
,兄不以为弟,乃至其生母殁后,其兄鄂
岱竟不容葬
祖坟,与法海彼此遂成仇敌,情谊乖离。他
为十三阿哥和十四阿哥两人共同的启蒙老师,早年持才傲世,不乏骄纵跋扈之举,曾在一废太
期间受牵连而遭到贬职,后来
了天音寺替母偿愿修行,藏光养晦,曾受十三阿哥所托,不止一次相助四阿哥照应于我,又于二废太
后还俗,不久受封广东巡抚,只待今年年底领印离京上任。
魏珠是奉有谕旨往看八阿哥,贝勒府自八福晋而下均在府内跪候,刚内院,八福晋搀扶着八阿哥下炕迎接,在门前叩谢魏珠代奏之恩。
我缓缓转过,
目先是熟悉的亲王服
,然后才扬起脸看他。
锡保接手新满洲后的风格果然新人新气象,一拜斗之夜,风雨雷电,次日便被他从诚亲王的老师陈梦雷“不问而拿”一木版,木版上画一人像,旁边写有两行字‘天命在兹,慎袐无
,敕陈梦雷供奉。’,据诚亲王府中一个姓周的术士言供:当晚于礼斗时一声大
八福晋在旁绢拭泪,抬
看到我,
光一碰,似瞪了我一记,我未知何故,旋即才反应过来她瞪的不是我,而是我
后的——
四阿哥嘴角微吊起一个笑容,虽然是笑,却让人看见他骨里的冷而
。
十月初五日,八阿哥大病初愈。康熙回京后特遣人降恩旨云:尔疾初愈,思何
,可奏朕知。朕
何所不有,但不知与尔相宜否,故不敢送去。
我回到京城,迎接的人却是法海。
“是。”
他的五官廓变得多了,略胖了些,湮没旧时棱角,简直如玉般温
,而又儒雅
尘。
锡保从来到去,没有同我任何
,我转目看着他的背影走远,四阿哥忽
:“我老了。”他顿了一顿,补充
“近来见到像他那样的人,总会让我觉得,我老了。”
我们漫步到一座八角亭,前飞龙对幡,中有圆几,两旁锦凳四只。
意四阿哥使人往看。
“白粟米。”我顺着他的话题说下去“我随扈时经过乌拉地方,有树孔中生白粟一科,土人以其播获,生生不已,遂盈亩顷。味既甘
,
复柔和。土人以此粟来献,皇上命将
布植于
河山庄之内,留下这一匣熟米作为糕饵,洁白如糯稻,而细腻香
更过之。皇上将此赐予新生阿哥,寓意如上古之各
嘉谷,或先无而后有者概如此。”
接旨当日,八阿哥前诣门跪叩恳求,奏称呼康熙谕旨内“不敢”二字承受不起,康熙未曾接见,只命他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