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兄你的睛…是怎么啦？”

“习惯倒是习惯，只是叨扰师兄了。”

据月朝所说，这位二师兄该是喜静不喜闹才是。

猴尴尬地挠。

将竹简握在手中掂了掂，猴眨着睛，不由得有了方寸。

“哦。”幽泉会意地了。

既然来了，总不能招呼都不打就走吧？打断又似乎不太合适。

猴猛地惊醒，忙拱手：“悟空拜见二师兄。”

拨最后一个音符，幽泉悄悄地将双手放到琴上，那神情似是还在回味。

天空中的云缓缓过。

“那为何不治呢？”

了气，猴坐到旁边地上一块半地面的岩石上，将手中的拐杖搁到一旁，躬着静静地听。

微风拂面，竹叶沙沙作响，池塘上泛起了涟漪。淡如清的琴声之下，林中有奇异的鸟兽驻足聆听。

这二师兄与自己意料的差太多了。

伸手拍了拍猴的肩，幽泉：“第一次到我这幽泉谷，这几日师弟住得可还习惯？”

“自幼便瞎了。”幽泉平静地回答。

猴微微侧过脸来一阵疑惑

“那…”猴犹豫着问：“师傅没帮你…治好吗？”

幽泉一下笑了来：“治个失明，何须师傅手？一众师兄弟里，除了你和三师弟丹彤修的行者，谁人治不好？”

低下幽泉微微笑了笑，：“有所失必有所得，若是我双目晴明，刚刚反倒不好分辨你是在睡还是在听了。况且，当初若不是这双，我也当不成你师兄。”

幽泉了气，仰起来：“师兄我虽然看不见你的脸，却听得见你的心，自然知你是听得神了。”

“师兄见笑了。”猴咧开嘴陪笑，那目光一直盯着幽泉的睛看。

就这么静静地听着，不知不觉过了一个时辰。

那都是来到这个世界之前的事情了，到了这个世界，就算有那闲心，又有谁人演奏呢？

这里的一切格外安静，与世隔绝。

想着，他连忙拱手：“悟空谢过二师兄。”

“师兄你一直闭着睛，怎知我是听得神，不是在睡觉呢？”

这一路走来，猴发现幽泉虽然双闭，却一步都不曾踏错。

捋开衣袖，幽泉了一卷竹简到猴手中，：“初次见面，为师兄，本该送你一份厚礼。只是你修的行者，师兄我修的悟者，这谷里丹方典籍、珍惜药材，怕是给了你也没用。兵铠甲嘛，我这里又没有。思来想去，这一份《曹地府各位司职》，该是你会用得上的，便送你当个见面礼了。”

拍了拍猴的肩，幽泉捋着长须笑：“方才，师弟你听琴如此神，莫不是师弟也喜好音律？不知，使的是何乐？”

注视着池塘边微微摆动的小草，猴微微笑：“算不上喜好，也不懂弹奏，只是先前时常会听，可也已经许多年没听过了。”

了气，他长叹：“师兄弟们都说你野，今日一见，依我看倒也未必。能静静坐下来听我一曲的人，便是野，也有个度。至少，三师弟他啊，就没这心。”

幽泉摆了摆手：“同门师兄弟之间，说这些作甚？我这幽泉谷啊，平日里就我与我那徒弟秀云，你们来啦，多生气也好。”

这位二师兄几乎没听风铃提起过，似乎连她也不曾见过，对幽泉的事情，猴知之甚少。

“没那条件。”猴低下抿着嘴，捋了捋手中的竹简。

却发现对方还是闭双全神贯注地抚琴，丝毫没有起来招呼的意思。

“为何不听呢？”

闭双的幽泉似乎发现了什么，抿着嘴微笑，一步步走到猴侧边，缓缓坐下。

“坐了很久了吧？”幽泉淡淡笑了笑，从宽大的衣袖中一卷麻布铺到古筝上，这才震了震衣袖站了起来。至始至终，他都没睁开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