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淡的月光下，风铃蜷曲着坐在果山端的岩石上，哼着儿时的歌谣。

他的拳攥得越发了，微微颤抖着。

“我之所以一直不去地府，不是因为我忘记了，而是因为我知自己还不够大…不想那么快跟太上老君撕破脸。”

“你以为那十年我是怎么熬过去的？你以为抱着木桶飘在通天河上的时候我喊的是谁的名字？你以为走在沙漠里七天七夜滴未的时候我想的是什么？”

“为了她，我可以反天，我可以和太上老君正面叫板，我可以背弃师门。为了她，我什么都敢！”

微微顿了顿，小妖又接着问：“黑将军说大圣爷心情不好，不要去打扰大圣爷，所以…丞相让小的请圣母明天，继续上朝。”

“非…非得这样吗？可是…可是她的今生是无辜的。”

“别说是杀一个人了，我发过誓，就是整个三界都反对，我也要履行诺言！”

风铃呆呆地看着。

“我一无所有的时候，她把什么都给了我。我现在有能力了，应该忘记她吗？”

“这帮孙…谁若是敢对雀儿动手，老就敢玉石俱焚！这三界谁都别混了，大家走着瞧！”

“跟他们说，知了。”

杨婵的嘴角微微上翘，却始终没能绽笑容。

“别以为我不知他们都在算计，都在拿雀儿当筹码…太上老君、须菩提、元始天尊…”

？”

“没有什么能阻止我，没有！”

偌大的书房中。就只剩下风铃呆呆地站着，望着满地的折，红了眶。

风铃呆呆地望着这只泪满面的猴。

“在我最最落魄的时候，是她陪在我边，在我被老虎追得走投无路的时候，是她为我引的路。在我被猎人困起来的时候，是她舍命救我…”

卷起的气牵引着散落一地的竹简纸张打转。

“小时候我不明白为什么唱歌会引来雀鸟，怕被人当怪，所以不敢唱。今天我终于知。原来我跟他们是一样的。”风铃痴痴地笑着，静静地看着落到自己指尖上歪着脑袋的鸟儿。

风铃怔怔地望着前的这只猴。

“好像没有。”那小妖恭恭敬敬地答。

“如果不是我拉着她海寻仙，本就不会…”

书房中，风铃依旧静静地，呆呆地望着猴。

“一百多年了，我一刻都不曾忘记。”猴攥着拳，咬着牙：“你知她对我意味着什么吗？”

扬起披风，他大步走门外，也不回。

那一曲，犹如天籁，带着莫名的伤。

“声音那么好听，为什么平时都不见你唱呢？”

“我不会忘记她的，永远都不会忘记。”

“我想的是她的声音，我想的是对她的诺言…不是这些，我本撑不到今天！”

抬起手，整张书桌被掀飞，堆放的折散了一地。

他地咬着牙。狰狞的面容：“没想到…没想到最后还是…太上老君…生死簿是他封印的。雀儿的魂魄肯定也已经在他手里…妈的。他妈的！这个老杂碎！老杂碎！”

…

一只雀鸟拍打着翅膀落到她的指尖上。

“你以为她对我意味着什么？”

…

“因为…因为，如果因为任何理由而放弃，我他妈就只是个人渣！我他妈就只是个人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