喃喃自语中，他挣扎着再次站起，甫一站起，便即摇摇晃晃起来，仿似下一刻就像被风走，或者倒地不起。

陈汐心中涌无法言喻的痛，泪横，伸手把弟弟抱在怀中，抱着，就像小时候抱着还在襁褓中的弟弟一样。

啪！刘璋极为乖巧地走上前，一掌拍醒一个面蜡黄，窝陷的中年，问：“你可知陈昊现在在哪里？”

然而就在他形刚动，只觉一浩雄浑之极的气息，轰然从四面八方涌来，那恐怖的压力简直就像一座巍峨山压下，令他再动弹不得，连一丝挣扎的余地都没有。

这一次，声音在耳畔炸响，是如此的真实，如此的令陈昊不敢置信，他艰难地抬起，就看到一个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影，正立在自己边。

他容颜俊朗，眉疏阔，材颀长，手执鹅羽扇，就像世俗私塾中的教书先生，浑散发着一儒雅气息。

他的衣衫褴褛破烂，发又脏又，瘦削的板简直像竹竿似的，然而他握剑的左手却是很稳。稳如崖岸虬扎的苍松，一招一式迅捷准，准得就像尺刻量来的，剑势因而呈现堂堂正正，浩浩的神韵，如同长江大河，巍峨雄山，气势浩大浑厚，仿似在其腹之间藏着一片锦绣山河，藏着一条浩然剑，借助其手，这才挥洒前这气势磅礴的一招招剑势。

“陈昊？断了右手那个？他这时候应该在山巅吧。”中年从睡梦中醒来，糊糊答。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

嗤！嗤！嗤！

不错，那枯瘦如柴，脸惨白的少年，那个在山巅一次次跌倒，一次次爬起来的少年，正是陈昊。

不到一刻钟，他再次跌坐在地，大大息，枯瘦的脸颊愈发惨白起来，眸中更是充斥着缕缕血丝。

“好好睡一觉，明天醒来，哥给你你喜吃的饭。”陈汐一气，把弟弟背在背上，朝山下走去。

咔嚓！一声脆响，他的影一滞，漫天剑影消散，这才看清，其受伤握着的哪里是剑，分明是一截断成两截的树枝。

陈汐此刻已懒得说任何废话，形一闪，便即朝山巅下遁去。

“你这么带他走，只会害了他。”

如今已是凌晨时分，龙冥峰上的寒气更甚，冷得这些人蜷缩在草垫上，哪怕是在熟睡中，依旧瑟瑟发抖，其凄惨的模样，比宿街的乞丐都不如。

夜中的龙冥峰山巅，空旷一片，寂静寒冷，无尽的寒气化作白雾，四游走，地上的沙砾、岩石、草木皆凝结上一层厚厚的冰晶，简直就像一个冰霜世界。

而此刻，正有一个少年，在寒气中练剑。

听到声音，他明显一呆，随即摇了摇，苦笑喃喃：“我又产生幻觉了，我哥哪可能来到这里。”

“这是真的，不是梦，小昊，哥带你离开这里好么？”陈汐的声音低沉而沙哑，像一匹受伤的狼。

噗通！

他自言自语着，一次次鼓励着自己，像个永远不知什么叫屈服的傻、疯…

…

“嗯…”陈昊似乎太累了，嘴中答应着，人却已经睡着了。

他蹲坐在地，剧烈息起来，惨白枯瘦的脸上，只有一对眸明亮的熠熠生辉，写满定和执着。

呼~呼~

一直在远旁观的刘璋似乎被吓傻了，双膝一跪倒在地，颤声叫：“弟刘璋，见过闻玄师叔祖！”

面容枯槁、发蓬的人在休息。

“小昊！”

“小…昊！”

令人诧异的是，他那剑中明明毫无真元之气，但是只要那天地间升腾的寒气，在来到他十丈距离时，便即溃散退后，不敢越雷池一步。

“不能躺下，我陈昊怎么能认输呢？我要变，哥哥为我付太多了，我再不变，他一定会很伤心的…”

陈汐已不忍再多看一，他害怕控制不住心中的愤怒，当即拎着刘璋，便朝山巅飞掠而去。

便在这时，一清越的声音猛地在远传来，伴随着声音，山巅上的寒雾陡然破开一个，一个穿朴素袍的中年，飘然而至。

他浑然没有注意到，就在距离不远，正有一双睛怔怔地看着他，神中已被痛苦、愤懑、动…所有的情绪淹没，凝聚成泪，过。

但最终，他还是站稳了躯，颤抖着左臂，举起断了一截的树枝，再次挥动起剑招。

“我不能休息，我要变，我还要替哥哥分担压力，还要替爷爷报仇，还要…”

噗通！

那人正是陈汐，此刻的他，正在无声无息地泪，十七年来，他也只在此时，在此刻，再也忍不住自己的泪。

好厉害！只凭气息就活活压制住自己，此人的修为该达到何程度了？陈汐心中震，这才知，前这个儒雅俊朗的中年，竟然是一位实力不可测的手！

“哥，我不是在梦吧？”陈昊睁大睛，嘴发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