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军的观察卫、康里卫、阿速卫动一动,从涿州移防到杨村,怯薜军也抽出一万子弟来,到通州驻扎,有备无患!”(酒徒注:钞户,是北元的一大发明,江南百姓每户每年要交朝廷中统钞五贯,旱涝不减)
“谢陛下恩典!”阿合马弯了弯腰,面红耳赤的退回了自己的座位上。
观察卫、康里卫、阿速卫是在他的撺掇之下,忽必烈新组的亲军,完全由色目勇士组成,无论铠甲和武器,在诸军中都较好的,仅次于成吉思汗留下来的传统大汗亲卫怯薜军。忽必烈把他们从涿州大营,调防到靠近直沽的杨村,本身就说明大汗对色目人的看重。
“你也不用谢我,财赋的事情,你还得想想办法。两浙的钱粮,今年收不上来了。可北方的将士们不能饿着肚子打仗,朕答应给辽东各部防范白灾(雪灾)的钱粮,还要定期送到。所以呢,你看看山西道、山东道、还有河间一带,能不能多收一些,算朕欠了他们的,在明年的财税中准他们扣除!”忽必烈叹了口气,继续对阿合马吩咐。
“陛下跟他们说借,那是给他们的恩典,有何不可!”阿合马听说可以在个别地区加征双份的钱粮,心情立刻高兴起来。肚子里算盘噼里啪啦,计算着能安排多少色目人进去,几成可以入自己的口袋。
“好了,呼图特穆尔留下替朕拟旨,其他人都回去歇了吧!”忽必烈挥了挥手,满脸疲倦。内心深处,他对眼前诸人好生失望。议论的半个晚上,就议论出这么一个以不变应万变的法子来,如果伯颜在肯定不会这么被动。如果董文柄在,也不会让自己一再失态。
可天底下毕竟只有一个伯颜,西北那边,没有他坐镇,诸侯则蠢蠢欲动。而董文柄,忽必烈心里明白董文柄未必能熬过今年冬天了。这个与自己如兄弟般亲密的诤臣,内心绕不开那个结。自从南边那些人提出个国家民族的说法来,他的身体和精神状况就每日欲下。虽然强撑着为自己尽忠,出谋划策,但他眼神中的无助和彷徨能看出来。
“何必管哪个国家呢,你自己和家人活得开心,不比什么都强么?”私下里,忽必烈曾这样开导过董文柄,董文柄唯唯诺诺,以王猛自谕,过后依然行神萧索。
“陛下,圣旨都已经拟好,请陛下过目!”过了一会儿,呼图特穆尔从桌案边抬起头,低声汇报。
“嗯,放那吧!朕一会儿就用印”忽必烈挥挥手,示意呼图特穆尔将圣旨放在书案边,然后告退。
“臣等无能,让陛下劳心了!”呼图特穆尔放下圣旨,并没有立刻离开,声音低低的,带着几分自责说道。
“没你们的事,是朕大意了,让文贼钻了空子!没想到他胆子这么大。”忽必烈抬头,看了一样呼图特穆尔,强笑着说道。
“臣不能替万岁分忧,请陛下责罚!”呼图特穆尔看看忽必烈疲惫不堪的眼神,脸上的表情愈发难过。伯颜不在,董文柄病重,给忽必烈分忧是他的责任。同时,董文柄一旦身死,他空出来的左相之位,诸臣之间,必将有一番妥协与争斗。在这时好好表现一下,好过将来表现一百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