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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断腕(六)
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呼图特穆来到了御书房。chu乎他的预料,忽必烈居然不在。皇帝shen边的几个亲信太监看到左丞相大人的到来,笑了笑,zuo了个且随我来的手势。呼图特穆尔举步跟上,三转两转,转到了御hua园里
蒙古人的gong廷远没有汉家gong廷那么多规矩,诸位重臣有急事见驾,找人通报一声,然后直接向内gong里闯就是了,遇到gong中妃子不过是打个招呼,问声平安而已。只是天下jin急事情少,所以大伙平日也轻易不去打扰忽必烈享乐。今日呼图特穆尔心中有话,不吐不快,所以才会直追进gong来。
远远地看见了忽必烈的shen影,拿着一gen细金属bang,在太清池边上弄鱼为乐。呼图特穆尔上前几步,刚要施礼,忽必烈一抬tou,两dao目光直刺到呼图特穆尔的心里来。
“臣呼图特穆尔有事启奏!”呼图特穆尔没来由地一阵胆虚,躲开忽必烈的yan神,低声喊。
“来了,朕知dao你会来,所以才派人在书房等你。且莫说话,看朕弄这鱼儿!”忽必烈不冷不热地答了一句,伸手从太监提的竹篮里抓起一把饵料,投到水面上。
水面上立刻翻起重重细狼,红的、金的、白的、黑的,一条条买来放生的鲤鱼争先恐后地窜chu水面,在忽必烈yan前争食,忙得个不亦乐乎。
忽必烈哼了一声,手中细bang突然抖了抖,剑一般急刺chu去。jin跟着腕子一提,一甩“啪”地一声,一tou半尺多长的红鲤被甩上了岸。
血顺着被刺透的孔dong缓缓liu了chu来,那tou倒霉的鱼儿却没死透,在金黄se的落叶上翻gun,tiao跃,把甜腥的味dao弥漫得到chu1都是。池中的鱼群受惊,乍散,很快又围拢过来,继续为些许饵料争夺。
呼图特穆尔看得心下发寒,目光瞄了瞄忽必烈淡淡的笑容和微拧的鼻尖,大气也不敢呼。鲤鱼垂死挣扎的声音从脚边传来“啪!”“啪”“啪”一声比一声清晰。
“收了它,叫厨房烤了给朕!”忽必烈笑着吩咐了一句,掏chu一片丝巾,在金属细bang的端tou抹了抹。
“是!”几个贴shen太监如蒙大赦般捡起鱼,快步跑了开去。
太清池边,只剩下了君臣二人,谁也不说话。微风chui来,片片落叶卷过飘舞的衣玦。细细的金属bang在午后的日光下闪着耀yan的光泽,从尖端致柄,影she1chu无数个金十字。
“朕的剑术如何啊?”沉思了一会,忽必烈将金属bangcha到了岸边,笑着问dao。
“剑?”呼图特穆尔不解地问。
“剑,这是波罗兄弟送给朕的西方刺剑,端地用得是好钢呢!”忽必烈的手在金属bang上一拂而过,刺剑弯成了个圆弧,随后又“嗡”地一声弹成了直线。
“好钢!”呼图特穆尔由衷地赞dao。他是个识货之人,能让一块顽铁发chu如此光泽,柔韧到如此境地,恐怕非巧匠秘法不能为之。ma可-波罗在大伙yan中虽然是个弄臣,但此人却着实能称得上是见多识广。
“可屈却不折,无刃而有锋!可惜,可惜未为朕所用啊!”忽必烈喃喃说dao,不知是说剑,还是说人。
“陛下,臣等让陛下失望了!”呼图特穆尔低toudao“但陛下且不可为臣等之言所误,此际,人人luan得,惟独陛下luan不得!”
“好一句人人luan得,惟独朕luan不得。呼图特穆尔,朕真的没看错你!”忽必烈猛然抬tou,目光上下扫视呼图特穆尔,口中直呼其名。
这可是一句难得的嘉奖话。呼图特穆尔遇事反应慢,所以蒙古大臣和忽必烈常以糊涂兄戏称之。叫他本名的时候,少之又少。
“臣资质愚顿,只是不敢对陛下不尽心而已!”从夸赞的话语中听chu忽必烈的火气渐消,呼图特穆尔谦虚地回答。
“你的意思是,有人对朕不尽心了?”忽必烈背了手,饶有兴趣地在落叶上踱了几步,低声问dao。此刻,他只穿了一shen夹了丝绵的布袍,看上去矮墩墩的,一幅江南富家翁模样。但略显蹒跚的步履间,却一步比一步jian定。每一步踏chu去,都让呼图特穆尔的心jin缩一下。
心tiao归心tiao,呼图特穆尔还是决定实话实说,shenshenxi了口气,尽量以平静的语调说dao:“臣以为,此刻朝中有人被乃颜许诺的那个大忽里台所迷惑,失去了gen本!”
“啪!”忽必烈的脚步嘎然停在呼图特穆尔shen后,一瞬间,呼图特穆尔gan觉到皇帝的目光直压下来,压得自己的后背仿佛负上了一tou数千斤的蛮niu般沉重,抑或是有人提了杆长矛钉在了自己腰yan间,bi1得浑shen寒mao都竖了起来。
“臣虽然愚鲁,说的却是实话。诸臣都比臣聪明,却一味敷衍!”咬着牙,呼图特穆尔又跟进了一句。
“哈哈哈哈!”shen背后忽然传来了一阵狂笑,呼图特穆尔回转shen,看见忽必烈弯着腰,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