歌知道女人在讲她的故事了,也许人只有在极其绝望的状态下,才有这样
的神情。
花娘:"父亲大部分时间,都给小东子吃一种可以昏睡的葯,说是这样可以
延长他的寿命。只有每次用他下蛊的时候,才让他偶而醒来一次。可这又有什么
好玩呢?
"因为家里世代是巫蛊氏族,我从小就生活在一个跟外界封闭的环境里。有
一次趁父亲出门,我就忍不住把小东子弄醒了。"
花娘说到这,秀目中笑意盈盈,好像又回到了从前。
朝歌心中一触,自己从小也生活在一个封闭的空间里,虽说那是自我强迫式
的,与女人的环境不同,但对于孩童时期的诸多闷苦,却是感受无异。
更隐隐察觉出,女人似乎与用来练习下蛊的人偶间,有着一段很深的情牵爱
意,但又不知为何牵扯到了自己,这其中必有一段曲折故事,一时猜测不出,更
加凝神静听。
花娘:"醒来的小东子可真是有趣,陪我玩,陪我跳,更让我没想到的是,
他竟然还会唱戏给我听。我就问他,没来我家前是不是戏子,他却说什么都记不
清了,只记得几段戏。"
花娘用手轻轻撩起人偶小东子额前的一缕乱发,指若兰花,深情爱意。
"就这样,父亲一出门我就把小东子唤醒,我们俩一起唱戏,他唱我随,我
唱他听,那几年是我一生中最快乐的时光!"
说着,花娘就微笑着清唱了几句,腔若游絮,藕短丝长。
"可最终还是被父亲发现了。"
花娘的情绪开始沉下来:"很疼我的父亲头一次训斥了我,他说这样做会令
人偶过早死亡,再想找到一个来,恐怕终生都难。
"父亲最后对着小东子,再次向我重复了那句话:人偶终是活不长的,不要
把他当成人。可我当时并没能听懂父亲的话,直到有一天,我终于理解到了这句
话的深意…"
花娘沉了沉,淡雅裹体的古装,看上去就像一朵憔悴的白玉兰。
"那一天父亲又出远门了,刚把父亲送走,我就迫不及待的把小东子唤醒,
真希望他永远都不要睡过去,我和他一唱一和,永远的唱下去。
"他就跟我说了一个秘密,大概是醒来的次数多,其实他已经记起小时候的
事情。他就向我发誓,他一定不会因为知道了真相,而偷偷离开我。他求我不要
告诉父亲,因为那样他就再也醒不来了。"
花娘的笑很甜:"我就问他,为什么已经知道是被拐来的,还留在这里?小
东子可真是坏,他竟然说是因为我有一段戏总是唱不好,他家里可是很有名气的
戏剧大族,如果不把我教好,将来传出去那是很丢脸的事情。"
花娘就像是又回到了十七、八岁的样子,娇嗔着又有点羞红:"小东子呀小
东子,你说你坏不坏?其实就算你不说,我也知道你为什么留下来,那是因
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