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娘娘…”

小武显很兴的样：

你爹，听说他生病了，家人慈悲为怀…”

这不是记忆中的女儿，不是瘦弱的云儿，不是苍白的云儿，不是在李家走投无路之际卖王府的云儿…

“娘娘恕罪…前些天，云儿偶遇失散多年的爹爹和弟弟…”

云儿惊愕，她不解地看着父亲。

老者缓缓转过来，面目祥和：

云儿爹无奈地摇着：

“大夫说好得差不多了…如果当初不是为了给我看病，也不会把你卖到王府去当丫鬟，爹心里一直很后悔，想你娘去世的时候我答应过她，好好地照顾你，以后给你许个好人家…”

一个佝偻着后背的老者背对着他们。昏暗的屋内，看不清他的形，只能凭借照来的光看到他白的发。

仪心显然是不擅长说谎话的，她支吾着：

“爹——我是云儿——”云儿着泪，跪倒在老者面前。

“爹爹最近好多了，说等他病好了一定要亲自好好谢谢师太。”

“云儿？”陈王妃看到云儿神慌张“天上要黑了，这么晚还要去？”

陈王妃惊喜地笑了：

“真的？以前听你提起过，现在找到亲人，实在是好事儿…”

云儿看着一直莫名其妙的小武：

“怀里拿的是什么东西啊？”

“爹，仪心师父来看您了！”

“云儿…”云儿爹颤巍巍地伸手去，想要抚上云儿的脸颊。

云儿爹仍然不敢相信前所发生的一切，依然目光呆滞。小武莫名其妙地看着和爹爹哭作一团的云儿，神里充满了茫然。

“小武，我是啊！我是云儿！找了你和爹爹好多年…”

云儿见实在欺瞒不下去，只好跪下：

“爹爹染重病，弟弟年幼，一路从异乡来到京城，早已山穷尽，云

云儿爹忙不迭地着，他对这个失而复得的女儿还有些不敢相信：

“多谢仪心师父照顾…”

“爹，云儿终于找到你们了…”云儿虽然满是泪，却终于可以笑了。

“小武要是个姑娘，兴许能送到好人家去当小丫鬟，没准还能被人收了小，可是男孩儿人家都不愿意买…去年冬天的时候我怕自己熬不过去了，想把小武送到里…”

陈王妃见云儿怀中抱着一个包袱：

“您别说了…”云儿听到这话有些心酸“云儿现在在王府好，王爷和王妃都对我很照顾…云儿从来没怪过爹，能够再见到爹和小武，云儿真的很知足了…”

“当年我带着小武回山西老家，没想到那里因为饥荒和瘟疫亲戚死得死逃得逃，已经没什么人了，小武又生了重病，断断续续看了一年多才看好，把当初卖房的银也给光了，我们没有盘缠，就一路走回来的，这一走就是好几年…”云儿爹把这几年的情况用寥寥数语就带过了，但是几句话能说完的只有过去的岁月，讲不尽的是经历的痛苦。

“，你真的大人家当丫鬟么？”小武眨着睛“那你让我也去王府吧！我不要到里去…”

小武有些怯生生的：

“爹，您的病好了么？”云儿一时间有千言万语想要对父亲倾诉，但又不知说哪些才好。

也只有在这样的距离，云儿才能看清父亲的面容。短短几年，父亲真正的变为一个老者，鬓角已经斑白，大概是生病的原因，珠浑浊而没有光彩。

“多亏师太收留了我们，仪心师父还总给我们吃的…而且现在找着你了…放心了…”云儿爹满怀期待“以后，我们就能一起过好日了…”

云儿再也抑制不住自己的情，她喊了隐在内心的那个字：

“爹！”云儿有些急了“小武是咱们李家唯一的儿了，您怎能…”

云儿看着佝偻着躯，已经满鬓斑白的老父，看着年幼而且营养不良的小弟，除了心酸，更多的还是心痛。

“…”

这姑娘有一张标致的鹅脸，一双如潭般漆黑的眸，的鼻梁，弧度好的嘴，这是云儿么？这个集了天下钟灵神秀的女真的是自己的女儿？

“爹…——”

云儿拿着包袱，蹑手蹑脚地准备偷溜王府。

“呃…”云儿拽着仪心的衣袖，迫不及待地冲屋去。

仪心一向淡然，但是看到这情景不由得有些微微的动了。

小武大声地喊着：

老者几乎站立不稳，踉跄着要跌倒。

云儿缓缓转过：

云儿打开自己的首饰盒，里面除了陈王妃当年赏赐给自己的玉坠，再没什么值钱的玩意儿了。她下上的发簪，端详着端那依然璀璨如往昔的珍珠。这是雪心留给自己唯一的东西，留给自己唯一的念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