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拿了封信件在不远的椅上坐了下来，房间里陷安静，外面的秋雨早已成为背景，苏檀儿望了那影许久，终于开：“相公…为什么会答应这门亲事呢？”

“好些了…”

公似乎并不如预想的那般呆，当某些东西开始重合起来的时候，她才觉得有些无所适从了。

“嗯…”苏檀儿微微了。

宁毅笑了笑：“好些了？”

宁毅将枕加，从旁边倒了一杯温过来，喂着她喝了几小：“杏儿跟娟儿睡了，小婵今天也很累，所以刚才骗了她去休息一下，不过待会吃药的时候，你最好是醒来的，呃，你如果要…”宁毅看着她迟疑了一阵，随后起“我去叫小婵吧。”

自己的相公，被一些人称为江宁第一才了，自己应该怎么样呢？她在这里其实受不到大才大文人应有符号——以往听说书，看戏曲，里面都明明白白，大才应该之乎者也引经据典，就算稍微离经叛一的传奇小说里也该随展现才华，他到哪里都该是中心和标志，让人无法亲近的那。她曾经憧憬着嫁给了大才，应该是“官人辛苦了”“多谢娘关心”——总之是如同戏台上那般正式而有距离的，可若没了那些距离，事情应该怎样呢？

“退烧大概还得两三天。”宁毅看了她几，可以说的话是很多的，但最后还是摇了摇：“你心里难受，不吵你，想吃东西或者有其它事情再跟我说。”

平日里简单随意的说话，不张扬不夸耀，幽默风趣，可这样的人，就是被人称为第一才了。那两首词她时时都会看看，他们之间，不像普通的夫妻，有时候简直像是朋友——她从未听过有这样的好朋友，他们每隔几天去到二楼上说说话，说什么都行。男与女之间可能成为这样的朋友么？一些话本传奇里常有女扮男装然后与人为友的，可她未有假扮，可是有这样的夫妻么？似乎也从未听说过。

宁毅的迟疑有其原因，白天的时候他就故意消失过几次，主要是留时间给她下床方便什么的，她风寒虽重，但其实下床的力气还是有些的，并不至于真的在了床上。这些隐sī的事情不好开，若在平时，苏檀儿的脸上不知要红成什么样，但此时只是微微窘迫，见宁毅要离开，方才开：“相公…不用的…”待宁毅停下来，方才小声说：“相公真是不避讳…”当然，他若完全避讳或者本不想这些事，难受的多半也是自己。

她心中想着这些事，睡一阵醒一阵的，到得午夜时分，雨还在下，但夜晚显得安静，油灯的光芒在摇曳着，房间里只有立恒的背影坐在椅上，他此时正在看着一些与各地掌柜来往的信件，察觉到后方动静时，回过了，随后放下信笺，起过来。

以往两人之间也有过类似的说话，但这时候说来，问题显然不太一样。宁毅放下信笺，望着床上的苏檀儿，好半晌之后，方才笑着摇了摇：“想过跟你聊这些，不过…也许过几天，等你清醒一的

她其实是喜这样的觉的，喜到…不知如何去变，也不知如何去更一步。可对于相公是大才的这个认知，一直以来在她这儿也有些模糊。直到此时它清晰起来。

“醒来了？想喝吗？”

结果会如何，在这里反倒是不重要的，相公不可能得好这个，他为了宽自己的心，说着：“我一定会好。”可这些事情不是决心就能解决的，无论如何，让他赘来之后，终究还是让这些事情牵累到了他…

从下午到晚上，她听见相公轻声问过几个问题，皆是这几年账目中最为关键之。相公是个聪明人，他在认认真真的这些事。这事情苏檀儿很快就清楚了，可是再有天分的人对此也是无能为力的，相公是个大才，自己才是商贾之女，这些事情，原本该是自己起来的，一直以来也在努力地好，努力不让相公到这些事情的烦心和扰，可到得此时，终究还是将他牵累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