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红提不知他想说什么，似懂非懂地：“嗯。”“理由在每个人的说法里都是各各样，从不同的方向就有不同的结果。我这里有几封信，是汴京那边寄过来的，当然未必是寄给我…这次北方的大战中，一开始王禀、杨可世犹豫不决。到他们想要打的时候，中下层很多人从中作梗，可以说是奉了童贯的意思，或者是一些与辽国有生意的大家族的意思。各利益倾轧，说起来都是对的，后来打破了胆，此后几场大仗，遇敌则溃，大家顾着逃跑，一败涂地。但反倒是一些百十人的小冲突，就又可以打胜，人跟人之间，毕竟是没有差得太多的…”

如同霸刀营，他们是在某程度上足了彼此的信任，但那是各情的维系，一旦霸刀营想要扩大，这信任就会稀薄。而在中国自古以来的历史上，只要能到“军令如山”的军队，往往就能打一番名声。而到了这些之后，决定胜负的才是后勤补给、运筹帷幄，因为只有到这个程度，军队才称得上几个。

如此一直聊到夜，话题也从单纯的山寨和走私上挪开，宁毅知陆红提恐怕过几天就要离开，许多未曾定型的想法，便也可以跟她说说。

十万人对上一万人，难就真的归结于汉人全是猪？难就纯粹归结于内的斗争？事实上，十万人就算站着不动，让一万人打过来纯机械式的砍，一万人恐怕都不可能打得过，为什么会输？不是因为十万人中的每一个人太弱，而是因为绝大分人潜意识里都有一个念：“他们一定会跑。”而不是单纯的“我不如辽人”

他说的这些，陆红提一开始其实是有些迷惑的，不明白他想说什么，但也只好听着了，宁毅笑了笑：“归结底就是。我不信任周围的同伴，我再厉害，也打不过几万人。一到开战，我心里就在想，我们肯定打不过，为什么。因为他们、你们等一下一定会转跑，所以我也得跑，当几万人心里都是这么想的时候，不领军的人再厉害，他们都打不过别人了。而在战场上败了很多次以后，这心理就更加固。其实大家想的不是我们就打不赢辽人，而是…周围的人一定会跑，这就是关键。”

“我想岔了一些事情，一些以前以为没有用的东西，现在看起来，其实还是有用的。”宁毅想了想，随后笑着指手画脚起来：“两样东西，信任跟规矩。有很多小事情要，有关信任的一些小游戏，譬如让人站到一个两米的台上，张开手往后倒，让他的同伴在后面接住他，每个人，每天一次，如果同伴不接住他，他可能摔得破血，然后…站军姿、走方阵，最严格地履行军令军规…呵，一下也许要求太多，但这些事情不必每天，但每天都可以一段时间，我已经写到本里了…”

宁毅挥了挥手：“老实说，这些事情看得久了，觉得都很平常，找理由，也喜往复杂了找。但如果从人角度手。我们可以一个简单的模型，小规模的接为什么可以赢，因为人跟人之间的能力。毕竟差距不大，大规模的为什么一定输，其实也非常简单。假设我们现在在一个十万人的队伍里，我是其中一个人，这样就够了。原因再复杂，想法就只有一个。”

多时辰后，陆红提想起一些事情，过去与宁毅商议了一阵，宁毅便一边写一边将内容与陆红提讨论。

“…其实最近都在想一些事情，关于北方那几场仗的。你知的，我不知兵，但有些事情，可以从人上解，结果都是差不多的，所以最近就在想，到底为什么会打败。”

宁毅笑着，倒像是想通了一些事情。作为一个一千年后过来的人，其实也会被许多东西所迷惑，譬如你在千年后的社会里说解放军有多厉害，人家会笑，难站军姿列方阵叠被厉害么？然后给人的觉，好像这些就是纯粹浮于表面的要求形式了，但事实上，其中包极的人理学。

一样的事情，踏一样的步，自己从台上下来，同伴每一次都会接住，也必定接住，如此将军规在各小事情里渗每一个人的骨里之后，即便是在十万人的方阵里，他从这也知那任何一个不认识的人都不会逃跑。甚至只要让人觉得“军令如山，大家不会敢跑”十万人在任何情况下，都不可能输给一万人。

小规模的战斗就有赢的机会，因为彼此认识，只要念里有“我们能赢”“大家不会逃跑”这样的念，军队就死磕上去了，然而组成十万人的阵型时，大家所想的，仍然是“大家一定会逃跑。”特别是有诸多败绩前例时，一个人怕了，一群人就全掉了。

宁毅以往也是有些不在乎这些看似平常的军队训练方法的。倒不是觉得无用，而是认为古代有古代的情况，对于霸刀营，他也未有这方面的想法和要求。但此时倒可以想得清楚。这些东西，军队中各关于信任的游戏，对于列阵、走步的严格

陆红提想着，了：“当然是这样啊，可是…这又有什么办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