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4 守夜

昏暗灯火下的容家祠堂里。

柳氏背对着方静好站着，似乎是凝视着灵位，只是也许是因为窗外的风透过窗hu沙沙作响的原因，她的声音听起来让方静好有zhong说不chu的gan觉。

上完香，柳氏在最中央的那个蒲团上跪了下来，拨弄着手中的一串佛珠。nai妈拿过另一个蒲团置于一边，朝方静好看了看，方静好领会过来，在柳氏shen边跪了下来。

nai妈拿着一块ruan布小心的把灵位上的灰尘ca拭干净，便掩上门chu去了。

一时间，只剩下柳氏和方静好婆媳两人。

“在这祠堂里，供着每一个容家去世的人。”柳氏忽然dao“想来，你应该已经知dao老爷在很早以前便过世了，而你二哥，在三年前也走了。”

方静好不知dao该怎么回答，只好不zuo声。

柳氏凝视着牌位，那高高上挑的眉梢看上去竟然有了几分柔和：“你二哥，叫容少澜，长少白六岁。他是个很好的孩子，聪明开朗，脾气也是极好的，只可惜…”柳氏眉心不可察觉的一颤，似乎是微微一叹，只是那声音轻的被风声一带而过了。

方静好侧过脸看着柳氏，只觉得她的shen影在晃动的灯火下，显得那么单薄、消瘦，有些不太像初见时那位威严四she1的大太太。正好柳氏缓缓回过tou，她连忙低下tou去，柳氏却唤dao：“静好——”

“什么？”方静好忙又抬起tou。

柳氏离她很近，yan神一动不动的望着她，似乎凝住了。

“娘？”方静好小声唤dao。

心微微一颤，她记起第一次请安时，柳氏也是用这zhong目光看着她，那yan神落在shen上，让她有zhong说不上来的gan觉。

“我知dao，嫁给少白，你受了很多委屈。”柳氏忽然缓缓的开口dao。

方静好没想到柳氏会突然说chu这样的话来，张了张嘴却不知dao该说什么。

幸好柳氏并未等她回答，yan神便望向窗外接着说dao：“我们容家看着大门大hu，其实人丁稀薄，少澜走后，我只剩下少青和少白，少青…你一定有些奇怪少青平时的言语行为吧？”

方静好怔了怔，脸红了起来，她是好奇过容少青的事，此时被柳氏一点，倒有点不好意思了。

柳氏脸上并无怪责的神情，只是淡淡的说dao：“少青从小开口便比别的孩子晚，后来经常说些奇怪的话，请了大夫来看过，说是先天的，没法子。”

方静好愕然，虽然柳氏说的婉转，可是她听懂了。她也曾怀疑过，但没想到她那位大哥真的…脑子有问题。她想起第一天见到容少青时他说的那番话、和今天的行为，沈氏微微颤抖的样子又浮现在yan前，她心底微微一叹，那么贤淑、温婉的一个女子，怎么就嫁了一个傻子呢？

“你一定觉得你大嫂是个可怜的女人吧？”柳氏像是看穿了她的心事一般dao。

“我…”方静好心一tiao，柳氏的yan睛怎么好像能看到人的心里似的？

柳氏望着她dao：“当初是她自愿嫁给少青的，对于少青的事，我们也从未对她隐瞒过什么，她进门之后，少青也是很疼她的，对于一个女人来说，这也足够了不是么？”

方静好微微的点了点tou，既然沈氏是自愿嫁给容少青的，那么就是她对容少青还是有情的，而从短短几天的接chu2看来，容少青虽然傻傻憨憨的，可是对沈氏还是极为关心的。两个人之间的事，外人是无法ti会的，好与坏只有自己知dao，如果他们是真心相爱的，那么的确足够了，至少像容少青那样的男人，不会去惹是生非、沾hua惹草。只是，究竟是不是别有隐情，方静好就不知dao了。

“而少白…”柳氏轻声dao“是匹脱了缰的野ma，我总有一天会先走，以后他如何，就全靠你了。”

“娘…”方静好抬起tou，怔住。

“我知dao你是为了替家里和村里还债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