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等了。
每一下细微的呼吸都像是鼓槌重重敲击在她的胸口,叶薰再也忍受不住。心中的愤恨和不甘像是突如其来的雷霆在她的脑海中猛地爆裂来开,什么都无法挽回地无力感几乎把她逼入疯狂。刹那之间她似乎什么都想不到,什么都感受不到了,只余下眼前苍白憔悴的脸孔,在她眼中不断放大。她将怀里的人轻轻放下,猛地跑到牢门前。狠狠地敲击着锈迹斑驳的铁栏杆。
“来人啊,来人啊!快来人啊!…”
凄厉的喊叫声在狭长的过道里迂回传开,撞击着石壁发出呜咽迷蒙的回声,像是冬日里最凄冷凛冽的寒风。
栏杆被敲击的“铿锵”作响,原本就有些松弛的铁柱被这突如其来地巨力打击地几乎变形,剧烈的振动使得暗红色地铁锈顺着栏杆洒落下来,像是红色的雪片纷纷扬扬。
叶薰地手已经因为过度的打击而变得红肿发紫,但她感觉不到丝毫的痛疼,心脏快要裂开的剧痛早已经让她的身体迟钝麻木了,那种近乎绝望的痛楚像是毒蛇猩红冰冷的信子紧紧缠绕住她的心脏…
就在叶薰几乎绝望地时候。“哐啷…”从过道尽头传来一声清晰的响动,那是监牢大门被打开地声音。紧接着一阵怒骂响起:“这个疯女人。喊什么喊,那个小崽子死了就死了。再喊老子把你剁成十八块,让你陪着他一起下地狱!”
急促的脚步声响起,通道尽头走入一行人。
叶薰机械式地停止了对栏杆的打击,怔怔地看着来人。
领头的是这几天经常见面的两个衙役,满脸不耐烦地看着牢房。而后面紧跟着的,是一个蓝衣花布打扮的中年妇人,生的下巴尖削,个子高瘦。像是一只挂着蓝布裙的绣竿,只是眉目颇有风尘之色。
一进牢房。她就满脸厌恶地捂住鼻子,尖细的眼睛四下打量着。当她的眼神落到伏在栏杆前的叶薰身上的时候,连接上下扫了几遍,目光瞬间亮了起来。
当先那个满脸胡子的衙役已经快步走近了牢门,朝着叶薰就一脚踢过去“臭丫头,敲什么敲,三天两头闹腾,不想活了早说。今天大爷我就成全你…”“哎,哎,周大爷且慢,”他身后的妇人连忙冲前一步拦下来,赔笑道:“周大爷这么大的火气干嘛?我看这位姑娘生的颇为文静秀气,何必为难呢?”
“怎么,王大娘是看中人了?”姓周的衙役愤愤地收回了脚,说道:“别说我们不告诉你啊,这个死丫头每天拼命的打闹叫唤,跟疯子哭丧似地一点也不老实,只怕不是个听话的主儿啊。”
“奴家知道了。多谢提醒。”王大娘笑道,眼神却在叶的身上转个不停,之后才将目光投向她身后晦暗的牢房里面。
麻木的意识还没有开始感受到惊讶,另一个衙役已经上前跨了一步,用手中的刀柄狠狠的敲击着铁栏杆,一边高声叫唤道:“都起来了,别装死,妈的,马上给老子起来。你们马上就能出去了。”
马上就能出去了!
对这个牢房里的人来说,马上就能出去只意味着一件事,就是马上就要行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