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昭然就只能摇摇，叹气。

沈幕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微微一愣之后忙不迭地：“对，应公，这是我要的最后十万，倘若我还搞不什么结果，我沈幕发誓，下半辈卖肾卖血，也把这些钱统统给您还上！”

沈幕这才眨了眨，从地上站起来，连衣服也顾不得整，站在原地搓着手：“这…这…”“要谢就谢文吧。”老人摇摇“给你这十万，让你了了自己的心愿。搞来了你再来见我。若是没搞来，就等你什么时候成了家，什么时候来见我。在此之前，我不许你再踏应家半步。”

李真握了握拳，站起：“应公。您就…答应了他吧。”

随后沈幕呼一气，昂首阔步，走了门。

谁都没想到会是李真在这个时候站来。应紫的神略微舒缓了些，低声：“你说说看。”

应昭然走到他边试着将他拉起来，唉声叹气：“云台，你这是什么，有事你起来说，这成何统！”

李真不敢当这个礼，微微侧了侧。

老人一直目送着他。在门被重新关上之后，疲惫地叹了气，喃喃自语：“沈家啊。沈江南的后人…怎么就落到如此地步。”

他当然知自己这样很不恰当、甚至可以说是无礼。十万金元不是小数目，对普通人来说当然是大的财富。但若是应家，想必不会缺那些钱。

应紫沉思了一会儿，叹一气：“云台，你起来吧。”

应昭然轻声：“父亲安心吧。好歹，云台的人品是可以的。”

他也是可以理解应紫的。所谓救急不救穷。搞科研是一个无底，即便应家财力雄厚，也定然没法支撑一个听起来这么庞大的项目。实际上他们已经得相当好了——无论两家之前有什么样的渊源，到今天这位老人不但资助了沈幕的学业，还一直支持着他搞这样的科研——完完全全就是将他当一个极亲近的晚辈来看的。

“斯文扫地！”他这一句话说来，应紫似乎更生气了，重重地一拍扶手“男儿膝下有黄金！”

应昭然喝了一声：“云台，你怎么越说越不像话了！我们什么时候要你还过东西？”

“欧非几何这东西是三百多年前被人提来的，之后也有一些著名或者不著名的科学家在研究——研究它究竟有什么用，但是一直毫无绪，人们不清楚，这门学问究竟可以什么。”李真用怜悯的神看了看沈幕“之后的一百七十多年也一直没有找到答案，于是大家觉得那只是毫无用的理论游戏而已。但是之后，因斯坦现了。他提了广义相对论。而广义相对论的心基础，就是欧非几何，和由此发展而来的张量分析理论。”

沈幕也有些发愣。他扭看了看李真，使劲儿抹了把，却又不小心将镜带了下来，于是便用发颤的手去地上摸索。这情景看得李真心里发酸。

沈幕一愣：“应公，真的是最后十万…”

李真只得苦笑着说：“应公已经答应你了。”

两者似乎都没有错。

但他还是被前这个落魄的男人那执着的神动了。

李真说了话，应紫与应昭然都微微一愣。他觉得自己脸上有些发——这借献佛的事情总不大光彩，更何况自己是第一人与人相。

李真微微顿了顿：“所以我想说…一些东西虽然下看起来无用。但也许…不代表以后无用。再退一步说，可能这位云台兄的确是走了某个误区。然而我还是希望您，能给他最后一个机会。男人应当一言九鼎，有了这十万，倘若他还是没能搞什么结果，也就该像您说的那样，考虑娶妻生、传宗接代了。”

然而沈幕噎噎地跪在那里，衣服被扯开了一半，就是不起。

难他们说的沈江南…是沈默，沈江南？

于是他继续说：“应公。不知您有没有听说过欧非几何这门学问。”

沈幕怔怔地站在原地。刚才的喜悦因为老人的这句话再次消失不见。但片刻之后他重新上镜，抿着着自己的嘴，向应紫鞠了一躬，说：“应公的大恩大德，云台，永世不忘。”

然而这些话听在李真的耳中，却令他愣住了。沈江南的后人？

而后转过，又往李真鞠躬：“文兄的恩德，云台也不敢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