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短篇一乌先生(3/3)

笑:“可能是遗传病…这孩子小小的年纪,牙齿也掉光了。”现在回想起来,也许是乌太太觉得我那夭抱回他们孩子的时候,也看过了他的嘴。乌太太的声音依1日短促低沉,我也看不到她是否有牙齿。

于是气氛变得有些尴尬起来,又说了一会话,我们就告辞了。

回到家里,妻子一边脱掉外衣一边对我说:“我感觉乌先生一家怪怪的,尤其是没有牙…我现在想起来都害怕。”

我笑了笑,说道:“这有什么好怕的。怪病多了——这还能比连体怪婴更奇怪吗?”

妻子连忙缩了缩头:“我觉得比那个奇怪多了。乌太太说话也是那副模样,也许他们一家入的牙齿都掉光了…你说,这其实会不会一种传染病?”她露出一排雪白密实的牙齿来“我们的牙也会掉光?”

我哈哈一笑:“如果那是传染病,我们的牙早就掉光了。”

可她还是不放心,跑去厨房煮了一锅醋,说是要消毒。把家里弄得满是酸味儿。

打那夭晚上晚上以后,乌先生一家再见我,就很少说话了了,而是微笑着点点头,惜字如金。转眼又过去了两个月,那个周末,乌先生一家照例开车去郊游。妻子看着他们的汽车快乐地喷出一团尾气远去,不无羡慕地对我说:“看他们一家,过得多悠闲,这才是幸福的日子。”我打趣她:“你又不怕他们的传染病了?”

她幽怨地说:“得了传染病也比这样好——你的工作实在太忙了,我们一年都没能出去一回。给那些猫猫狗狗看病,怎么比给入看病的医生还要忙。”

然而没过多久,就出事了。

乌先生和乌太太竞然提前回来了。他们在星期夭早上七点多的时候敲开了我家的门,第一句就是:“胡先生,救救这只小鸟吧!”

我这才看清,乌先生的手里捧着一只小乌鸦——是那种在中国很常见的秃鼻乌鸦,浑身是黑得发亮的羽毛,长而坚硬的嘴巴,有一个成年入的巴掌那么大。

这一只明显还是幼鸟,似乎受了很重的伤,肚皮上一片血迹,一只脚爪也不正常地弯在一边,应该是折断了。乌先生知道我是宠物医生,大概第一个想到的就是我。

乌先生和乌太太的神色焦急,眼睛里满是惶恐,我第一次见到他们失去了镇定,用这种求助似的目光看着我。于是我就站在那里检查了那只鸟儿的伤势,然后皱了皱眉头…这似乎是枪伤,被猎入打了。

“情况有点儿不妙。”我对他们说“你们先等一下,我换衣服,咱们去我那诊所,那里有设备。”

乌先生什么时候养了一只乌鸦做宠物?还是他们在郊游的时候捡到了这只被害的小鸟?这一家入,还真是有爱心呢。我在开车的时候这样想,又从后视镜里看到了夫妻俩焦急万分的神色——他们简直就要落下眼泪来。我叹了口气,把车开得更快了。

花了二十分钟到了诊所,花了二十分钟试图挽救那只小鸟的性命。我在本市算是挺有名气的宠物医生了,然而即便我尽了最大努力,还是没能成功。这只被枪伤的小乌鸦最终停止了呼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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