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先前那张平淡无奇的面孔消失不见，现在前的是一张…令他们近日来印象格外的清晰的脸。

“…是。”

豪雨如注，浇这片渴已久的土地。可惜渗透土层的不仅仅是雨，还有些血。总有些人冥顽不灵，或者心存一丝侥幸。然而这持在压制一切的武力面前显得相当苍白。

“那么现在你归钟少校。宪兵，不适合你。先从列兵起吧。”

他的唯一一件事便是“提”了钟思维推荐的几个人。或许有武断轻率之嫌，然而他至少知这个新晋的少校尚有良心。在这世里“良心”已经是难能可贵的东西了。

李真转看了一已经退到自己后的中尉：“怎么？愣着什么？你现在是临时警备队的指挥官了。不是想着去救人么？现在我命令你跟我走，拉起一支队伍来。”

他的名字叫李真，帝国少将。

而在此之前，在五年前，他曾经在一次战斗中毁灭了一整座繁华的城市。

“这意味着万州zhèng fǔ当中的某些人，不但犯有叛国罪，还犯下了反人类的罪行。既然我走到这里，这事儿就得一。”

于是他听到下一句话。

宪兵上尉随即毫不客气地哈哈大笑起来。而中尉的脸有些发红。他的两眉拧在一起，正打算恼火地挥手令士兵将前这个人赶走。

久旱逢甘。然而并没有人对这场豪雨表示欣喜。因为他们发现那个自称李真的年轻人周围形成了一片奇特的空白区。雨滴一旦落到他附近一米的范围之内便好像滴在了烧红的铁板上，瞬间蒸发、气化，总也无法将他。

他迈步走过街垒。

特务府的那位李真。

万州的市区不比渝州，他们沿路走，在聚拢了将近百人之后便另一片繁华的城区。这里是从前那位将军的办公楼所在地。

这张脸的主人在前几天，在渝州屠杀了将近一千人的正规军——是成建制、装备良的、一开始并未打算溃退的正规军。

中尉瞪大了睛。而上尉似乎被自己的呛到了。他狼狈地咳了几次才当即后退两步，瞧瞧李真的脸孔，又斜着睛往旁边的士兵上瞅了瞅，却没能说一句话来。

上尉连声喏喏：“是、是。”

随后惶恐不安地将目光收回来，觉得脑里有些发白。好像有一个黑板刚刚蹭过去。

先是零零星星的那么几滴，而后变得急促。豆大的雨击打战车的金属棚，发清脆的响声。而后这声响迅速连成一片，变成延绵的“哗哗”声。许久不见的雨——倾盆的大雨在几秒钟之内泼洒下来，天地之间瞬变得白雾蒙蒙。

不过这里已经是人去楼空，就连警卫都不见了。实际上不少“官”都已经匆匆逃离，只留下一座兵不知将的空城。李真对那杂鱼毫无兴趣——墙草总是杀之不绝，而他的时间更加宝贵。

“我是李真。”

“没错。那里有一个类，但我已经理掉了。”李真淡淡一笑。但至于这笑容在其他人中意味着什么他却并不知晓。

然后他看到李真伸胳膊，用雨浸了手，在脸上抹了抹。

收拢一支队伍似乎比想象得要稍微麻烦一些。但也仅仅是“一些”而已。

他原本好了在万州再开一次杀戒的准备。但他估了很多人的心理素质，又低估了很多人的智慧。实际上不少人都清楚某些频繁没于“将军府”的人到底是什么来，也清楚今夜在远发生的那场惊天动地的战斗最可能是由谁引发。(未完待续。)

“我即刻擢升你为少校。”

中尉倒一凉气，下意识地看向远那片废墟。

这时候，一滴雨落在了地面上，溅起一蓬尘土。

“李真”这个名字在帝国里有很多人在用。但就如“李白”这个名字也有很多人在用一样，一旦被提起来，便只可能联想到那一位——

那么这意味着…

镇定自如地走过来、又说这么一句话——

中尉张了张嘴，结耸动。两秒钟之后他狠狠地抹了一把脸，并脚、抬手，敬了一个军礼，在雨中大声吼：“是！”李真，转连看那个面孔煞白的宪兵上尉，沉声：“人要厚。”

而这一次，街垒之后的这十几个人都忙不迭向两旁退去，保持着恭谨而惶恐的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