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他沉默了很长一段时间。到那颅骨被他的掌心捂得微时，终于摇摇，低声：“那么…我赐予你生命。”

“是的。很。”李真说。

她的语气委婉，但意志无疑是定的。李真听得话语当中的那定。

他低看了下去。

当最后一滴从屋落下的时候，北川晴明听完了一段很长很不可思议的故事。

这话就好像是一句咒语，在这间屋里悠悠回。

隔了很久李真才轻声：“我给了你一些东西。”

于是在沉默了几秒钟之后，他低声：“我和那东西过了。”

北川接受了这个突兀转移的话题，安静地听下去。

李真张开了嘴。不知该说些什么。

因而她混沌的意识渐渐清晰起来，并且意识到…

“你知，类可以将一个普通人转化为门徒——通过赐予某能

北川晴明已经睁开了睛。

…

“所以现在我明白了一件事。所谓的‘最后一日’，指的就是它。”李真的声音在空旷的室内回“那是一可怕的、古老的生。它的历史甚至可以追溯到地球刚刚形成的时候…你知，我们的课本里说，地球生命的起源是因为…”

两个人在沉的黑暗中沉默了一会儿，北川晴明说：“你…是怎么救的我？”

或者说，真正困难的。是令她重新拥有之前的记忆…与灵魂。

“不冷了。”

北川晴明眯起睛，往周围看了看。随后她微微皱起眉，神下移。她看到了自己上的大衣，闻到了屋里焦灼的味。她更看到周围的一片狼藉与李真脸上的神。

一刻钟之后，声音停止了。

而那毕竟是我答应过你的事情。”

一歉疚的情绪让他在心里轻轻叹了气，而他也意识到，自己似乎是乐于同一个什么人分享那个秘密的——从潜意识里。

李真顿了顿，笑笑：“不…我们说重。重是。我手里的那柄朗基斯之枪，实际上是它的小指骨。应龙对我说可以用这枪来救活你，到刚才为止我终于知那句话是什么意思了——我将它的指骨还给了它，而它借给了我一些力量。”

“我们…也用不着怕类了？”她又问。

他叹息：“我们多么微不足。”

结果正对上那一清澈的目光。

当血将骨骼完全包裹起来之后，李真转过了。

李真转过、微微扬仰起，将大衣披到那新生的躯之上。

“小北。现在是2020年了。”

这意味着大衣底下是一个人。是一个有血有的、活生生的人。

她直直地看着李真，用梦呓似的声音问：“那么，现在的世界就是这个样？”

后有轻微的“沙沙”声，如贪婪的蚕吞噬桑叶——那是血生长的声音。

这里不是菲律宾。

她听到李真轻轻的叹息。

而这句咒语有了效果。

李真沉默了一会儿，说：“你可以这样想。”

“可是我现在就好冷啊。”

直到北川晴明说——

李真觉得自己的咙缩了。他用手指抓住生舱的边角，嘴微微颤动着，说：“再见到你真好。”

他将手在光的颅骨上挲着，继续说：“就在刚才我知了一些事情。倘若你现在能说话的话，我多么希望可以在这件事之前问一问你，还要不要醒来在这个世界上。”

他的手不小心到了肌肤，随即受到腻。那是新生的、如同婴儿一般的腻。还有温的度。

他退开几步，脱掉自己的大衣。

“我觉得好一了。”

血开始复生。先是从骨骼的连接生来。仿佛细细小小的红蛇。而后红蛇们蠕上骨面，蜿蜒攀爬着、纠缠着、牵连着。它们慢慢地聚拢在一起，于是细丝变成了肌的纤维。瘪的血也生来，但血还没有填充其中。

北川晴明从他的声音里听得对方并不想谈论这个问题——就如她明知李真在刚才的那些叙述中就对自己隐瞒了许多。但好奇心促使她依旧追问下去：“能对我说说么？我想知…你到底为我牺牲了什么。”

李真不安地瞧着她，不敢开说第一句话。因为他知令白骨生血并非难事——真理之门就曾经在这里了无数次。真正困难的，是令这白骨重新变成以前的那个人。

而他抱住了她，问：“这样有没有好一？”

也不是那间屋。

实际上只一瞬间他就理解了这两句话。因为他地记得，在菲律宾的那个午后，当他抱着怀里这逐渐冰冷的躯时。她所说的最后一句话是——

…

他们对视了三秒钟。李真觉得这三秒无比漫长。

时隔六年之后，她回答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