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瑜呵呵笑了两声，说了声抱歉。从袖中取一封书信，递给蔡婧“这是二叔托我带来的，你且收好。此外…”他看看女孩“这几个月我都会在岛上，不过，事情千万绪，都要我顾着。能回寨的时候却不多，不能时常相见了。”

目送弟弟远去，赵瑜回，却见蔡婧仍留在原地，只顾翻书，里念念有词。赵瑜唤了两声，却不见反应。他脸上浮起恶作剧的笑容，嘬起，往俏的小耳朵里轻轻一，只听得“啊”的一声，女孩儿惊得起，手中的书差撒了一地。她连忙把书抱，一跺脚，即羞还嗔：“瑜哥哥，你甚么！？”

赵瑜一笑，拍拍弟弟的脖，轻轻一推：“好了，你先去跟娘娘说一下，到晚上，就和我去陪客人。”

赵琦低受教：“俺知了。会听二哥话，好好学着的。”

赵瑜笑：“我跟爹爹商量过了。这次我回衢山，是为了在岛上营建船场。这事关系着寨中命脉，轻忽不得。我大概要在岛上待上半年，你就跟着我好了。学学怎么办事，学学怎么人。”

赵琦跑到近前，却一看见刚才被遮住的蔡婧，奇：“婧，怎么你也在这里？”

赵瑜微微颔首，又：“我回来时，带着三百多明州船匠，等会儿你跟我去见上一见。要记住，家里的船场都要靠着他们，万万不能失礼。”

女孩红着脸，不敢抬。

赵瑜微微一笑，轻轻搂住女孩儿，不再多言。

赵瑜屈指在弟弟脑门上用力敲了一记“没有你的！”

女孩儿一惊，慌忙一把把赵瑜推开，得远远的。赵瑜懊丧地回，恶狠狠地：“什么事！？”

她抱着几本书册，喜笑颜开，却连谢也忘了。赵琦看得，拉着赵瑜的袖，连声问：“二哥，那俺呢，俺的礼呢？”

闽中麻沙的宋版善本，数百年后号称‘一页宋版，一两黄金’，若有一本，换上一间大宅也是轻而易举，正应了‘书中自有黄金屋’这诗句。就算是现下的大观年间，麻沙版的书籍仍因其印刷，校对准确，被天下藏书家收集珍藏。蔡婧读诗词，赵瑜这礼对她来说，可比金银首饰好上千百倍。

赵瑜悻悻然：“巧得很！”

蔡婧微垂，看起来有些失落，但很快就打起神。整整衣服，福了一福，正：“男人事却是正理，岂能顾念家中。瑜哥哥你且正事，不必记挂小妹。”

注1：宋时，福建建的印刷业天下闻名，其中麻沙镇更是村村以印书为业。麻沙书坊的刻本通行当时东亚各国。但刻印最为的，却是私家刻印的家刻本，其质量远过于书坊所售。

赵琦用力：“俺知。”

赵琦一听，就忘了礼，忙：“二哥，要俺什么？！俺什么都能！”

赵琦改了称呼，赵瑜听得一笑。“你小，倒乖的很。”他摸着赵琦脑袋，郑重：“这过了年，你已经十二岁了，却也到了帮家里事的年纪。不论大哥还是我，都是这时候来的。不能再像小孩那样撒泼哭闹了。”

少女依言停步，却不回。赵瑜笑着绕到前面，从怀中又掏一个小包裹，包裹方方正正，打开一看，却是几本书。他把书递给女孩儿，：“这几本都是婧妹你常念着的秦太虚的《淮海闲居集》，只是缺了几卷，怎么也找寻不齐。不过这些都是麻沙南斋虞千里【注1】的家刻本，装帧、字刻皆为上品，可比你常看的那些要好上许多。”

赵琦摸摸脑袋，恍然大悟，嘿嘿会心坏笑：“二哥，婧，俺是不是来得不巧？”

赵琦大声应着，小跑着走了。

“二哥？！”

蔡婧羞得一跺脚，便要逃走。赵瑜连忙叫住：“婧妹，等等！”

赵琦着痛，嘟着嘴，不兴：“为什么婧…二嫂有，俺却没有？”

越近，赵瑜的脸颊清楚地会到少女愈加急促的呼，抚上少女后背的手也能受到一阵阵微微的颤抖。这时，一个突兀的声音打破了两人间的甜。

“二哥！真的是你！？”一个十岁的小鬼跑了过来，惊喜叫。他黑肤圆脸，横着长的矮个，典型的赵家人——赵瑜三弟赵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