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回航（上）

政和六年十二月三十。己丑。西元1117年2月3日

“南国山河南帝居…”

升龙府中的熊熊大火整整烧了一天一夜。城中十几个坊市的民宅都在火焰化为灰烬。入城纵火后的三千东海军。就驻扎在城门和城墙上。冷yan看着jiao趾的百年国都毁于祝rong。所幸赵瑜无意多造杀戮。更不愿激起城中百姓拼死反抗。遂仅仅封锁了北门。而开放了南门和西门让城中百姓逃离火海。至于东门。在第一营堆上去的一车火药下。就像清化城的北门一样。被炸成了一片的废墟。不过由于指挥爆破的是刚刚伤愈复chu的副都指挥使朱正刚----对于火药和火炮的应用。他在东海军算是首屈一指----这场破坏力的爆破。并没有损害到东门外壕河上桥梁的主ti结构。也让第一营的以率先入城。

“截然定分在天书…”

可能是火焰送上空中的灰烟。引动了天上的雨云。清晨时的一场骤雨。把城中坊市内的余火彻底浇熄。白烟从焦黑的木梁上冉冉而起。令人气闷的水蒸汽的味dao也在城中弥散开去。留下四都守住城门。东海军的大队人ma从四面城墙上下来。沿着主街。向jiao趾gong城ting进。昨日的焚城大火烧去的仅仅是民宅。由于有宽达三十步的街dao作为防火带。gong城并没有受到火焰的影响。

“如何逆虏来侵犯…”

gong城正门前的广场上。东海军的两个野战营正在作着攻城前的准备----其余侧门、后门则被其他队伍守着。不过第四营和第一营的士兵们行动时泾渭分明。互相间连个招呼也不打。看起来昨日陆贾趁第四营把升龙府守军都xi引到北门时。乘机摘桃子。抢先入城的行为。让两个营tou彻底结下了梁子。

“汝等行看取败虚…”

昨日战时。升龙府中的兵力大半集于北门。约有三千之多。而破城后。jiao军大luan。兵将纷纷丢盔弃甲逃入民宅中。不过东海军放火之后。又开放了南门、西门。这些溃兵都随着百姓逃离了升龙府。赵瑜本以为一夜之后。城中已经没有多少残兵。但chu乎他的意料。竟然有数百兵卒没有趁机逃走。而是退守jiao趾gong城。这些人守在gong墙之上。高声歌唱。歌声悲壮苍凉。赵瑜侧耳细听。但由于多人的声音混杂。却听不清歌词。

“太尉。他们唱的是什么？”他回tou问dao。前jiao趾太尉正恭恭敬敬的立于他shen后。与几个tou领们一起站在gong城前的广场上。

黎伯玉垂tou答dao。看向的面的目光有些闪烁：“那是李越公在四十年前。三十万宋军来攻时所作的诗句。”

“李越公？是李常杰吗？”赵文问dao。对于当年jiao趾第一名将的爵位。他模模糊糊的有些印象。

“回文tou领的话。正是常杰公！”

“哦？…”赵瑜听着。微微拖长了声调。他抬tou看着三丈高的gong墙上。陷入悲壮与激昂中的人群。“还请太尉把那首诗念来听听！”

黎伯玉微微迟疑了一下。还是依命yindao：“…南国山河南帝居。截然定分在天书。如何逆虏来侵犯。汝等行看取败虚！”他一句一句的缓缓yin着。念到后面。音调也忍不住激越了起来。声音微微颤抖。掩饰不住心绪的激dang。

赵文从旁冷冷横了他一yan。目光大hanshen意。黎伯玉浑shen一颤。如同被当tou浇了一盆冰水。慌忙低下了tou去。

“汝等行看取败虚吗？”赵瑜轻轻念dao。“好诗！好诗啊！”他赞dao。这首从词句上并不chu众。但毕竟能打动人心。比起那些yin风诵月的诗句要qiang太多了。听着gong墙上的敌军唱着这首歌。四十年前。jiao趾人与数倍于己的宋军。隔着富良江毫不退让的对峙场面仿佛就在yan前。

一首诗就能让人热血沸腾。等回去后。我也的找人编几首好军歌了。赵瑜想着。他再次看向城tou。gong墙上的歌声更为嘹亮。短短的歌词唱了一遍又一遍。却仍不止歇。

“大当家！”陆贾和张帆这时齐齐上前。“准备工作都已完成。还请大当家下令！”

赵瑜没有直接下令。只先指着城tou上的守兵：“你们看到上面的那些人了吗？”

“是！看到了。”两人有些犹疑。不知赵瑜是何意。

“觉的他们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