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两人笑够了。陈掌柜才又说：“有此人镇杭。两位还是早打算。我看那方腊绝不会放过杭州这块。而桐庐、富二县。也决计抵挡不了贼军的攻。贼军围城。估计也就在十数日之间了。”

“是侄！”第二人十分肯定。

“大府！还是征发城中百姓。发给甲胄弓箭。城破便是一家皆死。不由他们不卖命。”蔡嶷的一个幕宾提议。他方才也随着蔡嶷去军营走了一遭。对那些兵痞也是不敢再报任何信心。现在想来。还是找些老实听话平百姓来的方便。

两人闻言。脸由明转暗。同时默然。半晌后方：“我二人家都在杭州。就算去外暂避贼缨。家当却带不走。哪里舍的下。”

陈掌柜睛半眯了起来。嘴角向上翘起的弧线透着的讽刺味：“都是！也都不是！”两人一愣：“这话怎么讲？”

两人对视一。一齐摇。

“那都是呢？”两人齐齐追问。

两人争执不下。同时问向第三人：“陈掌柜。你家商号消息一向最为灵通。你说说。究竟是蔡太师的侄儿还是侄孙？”

那哪里叫兵！有生意的。有田的。有给人打杂的。甚至还有给浑家拉条的----从几个小校嘴里。蔡嶷把杭州驻军的底都摸透了----指望他们打仗。还不如指望母猪上树。

“说不是。那是因为蔡大府是东京开封土生土长。而蔡太师任谁都知。是福建仙游人氏。虽是都姓蔡。两家其实是风不相及！”

“怎么办？！怎么办？！”蔡嶷在府衙后院的厅中打着转。他刚刚从城中虎翼军军营中回来。本想发些赏赐。激励下士气----杭州知州一向兼着浙西安抚使之职。视察军队也是本分----但去看了后。心中却彻底绝望。

那学徒上了楼。见了陈掌柜。便忙忙的把他请到一边。咬着耳朵嘀咕了几句。

“但现今的蔡嶷蔡大府不比赵霆好到哪里去。虽是崇宁五年的状元郎。但他毕竟是蔡太师的族侄。攀着太师爬上来的。别指望他能有多少本事！”第二人也冷笑。

陈掌柜一笑。揭开谜底：“蔡大府当时是这么说的：大误！公乃叔祖。公乃诸父行也。----前面俺说错了。太师其实是叔祖。诸公才是俺的叔父----看看。难怪人家能当状元。这孙装的多快？…所以说啊。蔡嶷即是蔡太师的侄儿。又是蔡太师的侄孙。”

蔡嶷苦笑着摇：

陈掌柜忙起把两人扶起。正待说话。却见楼梯一人脚步匆匆上了楼来。却是商号里的学徒。

两人大喜。等了半日。终于等到了这句话。齐齐离桌拜谢。

“说是。是因为蔡太师已经认了蔡大府的这门亲。崇宁五年。蔡嶷蔡大府中状元。便去蔡太师家攀亲。他一开始在拜帖上写着侄嶷顿首。自认为太师之侄。但等蔡太师与他谈了几句。唤了两个儿来见客的时候。你们猜蔡状元说了什么？”陈掌柜笑问。

“不。是侄孙！”第一人语气更加肯定。

陈掌柜听的瞪大了睛：大王要助守杭州？！

“不是侄孙吗？”第一人皱眉反问。

杭州在一两日间便被方腊攻破。不过此事。现在这三人自然不可能知。

“是侄！”第二人提了嗓门。幸好此时四楼上只有他们一桌。不然肯定众人侧目。

陈掌柜摇了摇。他是老于历练的商人。心思灵透。话音耳便已知这两人今日请他过来的用意。想了一想。说：“三日后。我陈家商号最后一艘海船将会离杭去衢山暂避。现在船上还有两间货舱。十五张床位。如果两位有意。我便给两位都留下…”

噗！两人同时伏案大笑。这蔡大府当真会人。若是他大咧咧的称蔡攸、蔡大兄弟。保不准人家会翻脸。还是改了称呼聪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