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破冰雪，牢牢地扎路面中。朔风一起，天津总督的将旗便在风中开始拂动。

双方已近至百步，对面东海人的枪弹随时可能发，撒离喝弯下腰，把腹面的要害藏在壮的颈之后，右手用力握了狼牙。跟随他一起冲锋的第一梯队的众，已经将他护在队列的中心，而十几名最勇猛的战士则自信的冲在了最前。他将战力集中于一行突破，东海军阵虽长达两里，但在他的面前，能与他正面相迎的敌人也只有五十步宽的阵列，不到三百的名火枪手。

也即是说，真正迫在眉睫需要解决的，仅仅是已经杀到一里外的千名敌骑。这千名骑兵，毋庸置疑，必是从六路中挑细选来的锐。如果他们能如愿杀东海阵中，引发混，那挞懒赶来后，就是如护步答岗对辽军，黄河南岸对宋人那般尽情收割的局面。但如果他们不到，挞懒将要面对的便是八千初战告捷士气正盛的军。

在上疾驰，完颜撒离喝看着现在两百步外的战线皱了眉。他从埋伏的河中杀来连半刻钟还不到，不过刚刚冲过一多半的路程，可是他的敌人已经排了迎击的阵列。这等排阵的速度是完颜撒离喝生平所仅见，现在他终于明白为什么上至吴起买、斜也，下至宗望、宗翰，都会对东海如此忌惮，那绝不仅仅是因为火炮的缘故。

‘以众凌寡，就算你如铁石，我女真勇士也能砸个粉碎！’

千骑如风掠过雪原，被蹄带起的冰雪如碎玉四溅，就像是冲破堤岸的滔滔*，汹涌澎湃的向前方的东海军阵列冲杀过去。

……

转间，三千支幽的枪便齐齐的瞄准了前方。

正面冲击敌阵并非好选择，如果有可能的话，撒离喝更愿意绕过东海军的防线从侧面冲去。不过现在他离敌军还有两百步，对面防线的宽度却长达两里。如果这时改变冲击的方向，那就意味着他和他的一千铁骑，必然会有一段不短的时间，将全军侧腹暴在以远程攻击而著称的东海军的前——只有疯和白痴才会这么！

全军战斗位置，指挥使们便号令麾下官兵各自下——龙骑兵临阵便下步战，他们的坐骑仅仅是行军时代步的工。用铁钎钉住缰绳，背在后的燧发枪便取下在手中，火药、铅弹依次装填枪膛，并在枪下挂上了刺刀。在平日训练时，这一细细分解成七十余步【注1】动作的程，所有的士兵练习得瓜烂熟，听着令，着动作，千百人行动如一，没有半差错。

跟着撒离喝的提速，他后的队伍也随即展开。千名骑兵的冲锋集群随着敌阵越来越近，左右两边逐渐向中央集中，同时前后一步步拉开距离。渐渐的，变化成横排只有五十步宽，前后十余阵的梯队，呐喊着行最后的冲锋。

一千女真铁骑对上三千东海龙骑，孰胜孰负，今日的战局全系于此。

“冲！”

在心中默念的数字还没数到一百，迎击的阵列就已现在前，郭立一贯木然呆板的脸上也不禁一丝满意的笑容。挞懒的主力尚远在十里开外，他们在积雪重的平原上奔驰的速度，肯定比不上同样在十里外，却是行在冰雪已被踩平的官上，加速前来会合的后军。

随着郭立的帅旗举起，龙骑一营、龙骑二营的大旗，还有每一个指挥、每一个都的军旗也接二连三地打了起来。每一面旗帜的举起，从属于这面旗帜的官兵们便开始呼着万胜。转瞬之间，东海军自信的吼叫便彻底压过了女真人用来扰军心的号角。

撒离喝一声大吼，用力一夹腹，带领全军加速冲前。他虽不是才智过人的将领，却并不缺乏决断。东海人为了防备他的侧翼突击，不得不将阵形拉长，使得前的防线只有单薄的三列，又没有火炮压阵，以他所率领的锐，不可能冲不过去。只要拼死冲破那条防线，天津总督郭立的大旗就在面前了。

东海军阵，稳如山岳！

‘某就站在这里，你…杀得过来吗？’

女真骑兵的攻击战术，有‘更迭退’之称，连续冲锋是他们的拿手好戏。前一阵冲过，后一阵便跟而上，而退下去的队伍又会在后方重新组成阵列再次冲杀上去，一波接着一波，如同永不停歇的*，让被冲击的敌军难以息。

郭立站在自己的将旗下，在心中问着越冲越近的敌人。

前军倒卷而回，后军加速前，一面面旗帜向着郭立大旗下集中。与此同时，隶属中军龙骑二营的八个指挥都动了起来。除了两个指挥作为预备队，护卫郭立和营以外，其余六个指挥三千人一队队，一列列的离开官，一边纵向着女真伏兵攻来的方向前，一边左右横向散开。在离开官百步，六个指挥三千官兵便展开了一条宽达两里、前后三列的防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