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南的女婿，这米芾行事向来疯疯癫癫，有米颠之称，当初米芾要招女婿，也不看八字合不合，只看名字好不好，当看到段拂段去尘时，心中大喜当即叫“既拂矣，又去尘，真吾婿也！”，就把女儿嫁给了段拂——他一向好洁，自是喜名字里有打扫之义的段拂。

范同解释：“这是东海新闻上面说的，三论靖康之耻的一段。”

范同：“当年那陀人之言，别人也不知能否应验。不过何任叟倒是先行一步。东海王麾下大将陆贾北上，他正任着庐州推官，得陆贾之心，一封信荐到东海王帐下。如今在刑任了员外郎。”

“连禅让都不是，何论尊上皇？”

虽然结亲像个笑话，不过夫妻情却好，段拂也甚是敬重米芾，给自己到上一杯酒，叹。“家岳已去，名篇难再。”

所谓陀人之言，也是众人当年在府学里遇上的一桩轶事。政和初年，有个陀人到府学中，看到秦桧等人所住的宿舍养望斋，便向着里面再三张望不肯离去。有人问他为何如此，他便：‘异事异事。八座贵人。都这一屋关了。两府直如许多。便没兴不唧溜底也。’【注2】

“所以说太宗皇帝得国不正啊！一个月都等不了！”若是在往日哪有人敢如此揭赵光义的老底，但如今赵瑜以太祖之后份复国，这陈年的八卦说起来已是毫无顾忌。

“直接祭天。依的是汉光武旧例。”魏良臣说“复国曰光，定曰武，现在看来，也相差仿佛。”

“上有事耽搁，莫怪，莫怪！”钱时走亭中，拱了拱手，先拿起酒壶掀开盖闻了闻味，立刻眉笑，取过一只碗来“权且自罚三碗！”

钱时也不过是在开玩笑，放下酒壶，跟众人重新见礼，坐下来后又笑：“东府已齐，尚缺西府二人，不知任叟、先何时能到。”

秦桧奇：“君王死社稷，这是什么话？”

“且慢！”段拂一把将钱时手扯住“你这酒鬼三碗罚下，我们哪还有酒喝？”

帝位传承讲究着帝统、法统。帝位从何承继，登基时就用什么样的礼仪，父相继，在灵柩前登基，那是最正统不过。而东京城中的赵琦，以尊哲宗废后为太后，继承的是哲宗皇帝的法统，并承认了赵光义一脉帝位的合理。而君上皇在赵瑜手中，依情理应该是继续尊赵佶为上皇，或是让赵佶禅让，以表明承继君传下来的法统。但赵瑜直接祭天，那是打算把太宗一脉丢一边了。

“什么！？”

“太祖皇帝驾崩，太宗可是赶在十二月初一便改元太平兴国了。”

秦桧乖巧，见气氛不对，忙把话题转开。正说着，他一抬，便看见门又来了一人。

“离登基大典还有十天，路上碰到了给南郊祭天的封坛运砖石的车，所以迟了。”

“这不是理所当然的事嘛。”钱时摇：“若是尊行遗诏，皆是次年元旦才会诏令改元，但若是得国经由他途，却是登基后便改。唐代隋恭，五月中便改元武德。太祖皇帝黄袍加，正月初五改元。”

秦桧问：“端修，路上了何事，如何耽搁了？”

那人量颇，面却如锅底，年岁与秦桧等人一般，是唤作钱时，字端修的。

魏良臣冷笑：“以靖康为耻。如此一来，靖康年号怕是不会再用了。”

“今东海大王

“南郊祭天？”秦桧惊，他刚刚到江宁，还不知这消息。赵佶就在这里，登基何须封坛“东海王不打算不尊上皇？”

这话当时没人相信，如今也是同学间的笑谈。但日后，秦桧、范同、段拂、魏良臣皆为宰相，何若何任叟、巫伋巫先了枢密。虽然日后立场不一，互为政敌，但当时在屋中的同学几人，的的确确是都当了起居八座的宰执官。

“比起靖康皇帝，那是许多。君王死社稷，靖康可不如他皇后。”

看到他，范同大声叫：“端修何以姗姗来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