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芩把栅栏门打开,让她进去,随手锁上门“把鸡杀了吧!家里又没地喂,也没东西喂它,饿两天还能饿掉一斤肉!”
晌午她们是没有机会在家里吃饭了。
“这鸡会下蛋呢!咱买点玉米喂它就行了!”四丫不想让杀,长姐咋变得那么喜欢吃了!?隔三差五吃肉,米面也吃好的,刚得了一只鸡赶紧就要杀了。
方氏也犹豫“要不…先喂几天,看下蛋不下?”
“屋里是没地喂,你们看是放在院子里,还是放在厨屋里?”裴芩反问蒋贵妃传。
这俩地方都不安全,说不定两天功夫,这鸡不是丢就是被偷了。
“那还是杀了吧!”方氏叹道。
裴芩喊三丫烧热,拿了刀,抓着鸡,手起刀落,控了半碗鸡血。
方氏不让她下手了,把鸡褪毛,拾掇干净,剁成块,腌了下,就下锅炖了。
厨屋小,又是木板和蜀黍秸秆拼凑的,鸡肉味儿香,很快飘散了一大片,附近几户都闻了个味儿。
苗婆子在外面闻着鸡肉的香味儿,来回转了两圈,唾沫咽了一口接一口,却进不去,心里止不住暗骂锁了门的四丫。
闻着香味儿,裴文博和裴文丽过来叫方氏,问商量的咋样了。
裴芩让裴文东出去打发他们。
这些日子裴文东的胆子也大了些“长姐说不同意,让你们回去!”
裴文博又馋得慌,又恼恨的慌,狠狠踢了几脚栅栏门。
裴文丽转身跑回家准备搬朱氏。
“每次做点吃的,都有人拿着碗叫门,脸皮比城墙还厚啊!滚——”厨屋里传出裴芩一声响亮的怒骂。
朱氏气的浑身发抖,铁青着脸回了家。
“她们这是心里有恨…故意的啊!”陈氏抿着嘴,她特意炒的豆腐,还多放了点油,可鼻尖满是炖的鸡肉香味儿,再好吃的豆腐也变得难以下咽起来。
裴文博眼里噙着泪“我想吃肉!”她们家几乎天天都有肉味儿,他们却吃不上一口。
一家人脸色都不好看。
陈氏给他夹了一块豆腐,哄他“快过年了,咱今年过年多割点肉!等你大哥高中,咱们改换门楣,要到时候吃多肉都有!”
这样的安慰却抵不过源源不断飘过来的肉香味儿。
炖了快一个时辰,一锅的鸡汤只剩下一小盆,鸡肉终于炖烂了。
裴芩先捞了一块鸡胗吃“不够辣!”
“吃太辣的上火!”方氏麻利的把鸡肉铲出锅,舀了饭。
娘几个关了门,坐在屋里边吃边说着话,商量着这几天卖的钱,还有两匹布,要做成啥样的衣裳,被褥就两条新的,给裴芩盖一条,三丫四丫盖一条,再做一条新的给方氏和裴文东盖。
次一天起来,裴厚理早早就在外面等着,见她们娘几个出来,上前来,要帮着拿东西“我和你们一块去找那孙木匠谈谈!”
裴芩噗嗤一声笑起来,冷眸嘲讽的看着他“哪来的自信,这么笃定一副主人的架势!?我可从来没有想过把任何东西教给你去做!”
裴厚理脸色僵硬“大丫…”
“未来秀才相公的爹,画押按过的手印,难道是放屁不成黑帮老大彪悍妻!?就为了俩钱,那么想干涉我家的事!?”裴芩冷笑“再说求别人办事,也要求个姿态,这副理所当然的嘴脸,给老娘看的!?”
裴厚理满脸青了又紫,紫了又黑。
那边裴老头也出门。
裴芩一边走一边咒骂“老娘最看不惯求人办事还一副命令的态度,真特么以为自己谁呢!”
方氏有些不安,她们娘几个以后就算指望不上大房,可要是得罪了他们,等大郎高中,她们怕是没有好日子过了!
四丫嘟嘟呶呶的,也在说裴文礼以后高中之后报复她们的事。
裴芩冷冷的咧嘴,露出一颗牙尖“裴文礼那种人,是考不中的!”
“他的学问夫子成天夸,咋会考不中!?要是考中了呢?”四丫不满的唱反调。
“你以为功名那么好考,去个人就考回来了!?那岂不是秀才满大街跑了!”裴芩白她一眼。
整个原阳县,已经两年没有出个秀才了。
四丫撇着嘴不服,到时候要是大哥高中了,肯定会给她们脸色的!
裴芩却丝毫不担心,裴文礼今年都十八了,啥夫子成天夸,如果那夫子看他有把握能高中,去年就催促他下场了!
而她也料的不错,镇上学堂的夫子也只有个秀才功名,裴文礼觉得他的学问已经很好了,可夫子却不鼓励下场,还让他多念书,多念书。他想进县学,没有功名的得有人保送,还要有银钱支撑每月花销。
眼看着快月底了,裴文礼忍不住,跟妻子孔氏商量了下,割了二斤肉,买了两盒槽子糕回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