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千山连忙陪笑着说不妨事。心里却有些苦涩：这几年来，睿亲王府和伯爵府也算亲厚，但是姜老太君对自己，始终是带着一份敬畏疏离，连带着那几个本来让自己“收买”了，和自己称兄弟宁家男孩儿，也早已是泾渭分明起来，虽然时常一起逛街喝酒，自己也不止一次和他们说过随意些，但是却始终是以公相称，再也不肯和自己亲如兄弟。

正想着，就听外面丫声音：“睿亲王府三公到了。”话音落，门帘一挑，沈千山和宁彻宝宁彻宣兄弟两个走来，笑着给姜老太君见礼，一边笑：“刚才来时候就要来拜见老太太，偏被几个哥哥拉去了席，如今才来拜见，老太太不会怪我失礼吧？”

余氏也叹了气，心想不冷静又能如何？满满抱着希望，将来得不到，岂不是痛苦？不过三公也就罢了，说起来，经儿那孩还是不错，长得好，脾气也好，前年京城里开那个杂货铺，如今收益也不错，重要，是知知底，要是芍药能和她表哥一起，起码不用担心她被人欺负，即便不能大富大贵，总算也能衣无忧。

女孩儿们近年已经很少有机会可以和沈千山这样毫无顾忌说笑了，因此兴趣上来，纷纷言，只有白采芝端坐一旁，只是微笑倾听，并不说话。

当然，心底私念，是为了自己儿将来。这也不是什么天大罪过，哪有母亲不为儿女着想？宁彻宣如今除了喜吃，别方面还看不什么成就，倒是大着胆想厨房自己了。这样一个不成儿，日后若是有一个嫁亲王府照拂着，起码不至于让人欺负死。

沈千山笑：“这话有些夸大了，天潢贵胄又如何？总有不买账，不用说别人，就说边疆那里，一旦两军战，敌人难会因为你是贵族份而留情？恰恰相反，不但不留情，反而追杀猛呢，就好像咱们军中以俘虏或杀死金月宁夏那边贵族为荣，赏赐也丰厚一般，金月宁夏那边也是一样，若是能俘虏或斩杀大将与贵族，他们也是红着睛不要命。”

沈千山笑：“不是这么说，皇上也不想让我考。只不过我想着练了这么多年，总要知自己斤两，武科考一开，天下所有习武之人云集，倒是可以和各路英雄好生切磋一番，想来也可以获益良多。何况，我也不想让人说我是凭着份才可以一帆风顺。”

微了。她之所以从前冷静，到如今也生了妄想，固然是盼着宁纤碧真能嫁亲王府，有那无限风光，为三房争大一气。然而也是考虑到沈千山对宁纤碧那似有似无奇异情，如果三公真是喜六姑娘话，她嫁王府，岂不就是掉了罐里一样，还用得着担心什么呢？

姜老太君笑：“三公说笑了，哪里会怪你。请坐，我本说只请几个亲戚朋友罢了，却不料三公竟也得了信儿，这算什么事？还劳你费心跑一趟。”

一时间两人就没再说话，曲夫人和元氏等都忙着陪那些公侯府第女眷，又姜老太君面前说笑，本没注意到她这个正主儿。余氏心里虽有些不悦，却也没有太意，这大宅门里生活，若是连这些都计较，真是不用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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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不说话，但她是八面玲珑人，微微垂着，角余光却发现沈千山目光往她上看了几遭，想起昨儿宁彻宇说，自己这衣裳和装扮很得三公青，她心就忍不住又了几分。

一边想着，就忍不住向四周看了一，果然，如他意料中，并没有看到宁纤碧影，正寻思着该怎么开问一问，忽然就听宁纤月：“三公，这几日听人说你要考武举，昨儿贵府上，因为忙，也没好意思问，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以你能耐，难还要下场考试才行？”

宁纤巧佩服：“三公真是志向远，换别人，谁能如你这般想？天潢贵胄份，到哪里不是一帆风顺？敢于抛去份，去和天下武举切磋，这真是太勇敢了。”

只是兰姨娘自己也知这是妄想，就如同余氏说，从前她就知这是妄念了。想到这里，不由得将心里那钻营之心皆消去，怅然：“是我贪心了，想来这人总是不知足，幸亏太太脑冷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