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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厅里的餐桌上,男人像是什么都没发生似的,哄皱皱吃饭。
顾绵斜他一眼。
看到林妙可落得今天这个下场,她尽力并没有快意恩仇的感觉。
只觉得这更像一场闹剧。
“子陵?”
顾绵轻轻喊。
得到的是哽咽不断的啜泣声。
她稍微拉开他,看他眼睛肿的像两个核桃,长长的睫毛湿漉漉地沾进眼睛里,一张笑脸花猫似的。
无奈,抱起他:“走,咱们去卫生间洗把脸,洗完脸,好吃饭。”
到了卫生间,季子陵赖在她怀里,哭湿她整片衣襟,还不肯下来。
可怜的小小的身子,害怕的还在颤抖。
“子陵,你妈妈已经走了,别害怕,乖,让阿姨给你擦擦脸。不然,这么嫩的脸蛋,要被眼泪熬坏了。”
紧攥着她衣服的小手,这才松了松。
她笑:“放开我,我才能去拧毛巾啊。”
“不,放开了你,你就会像爸爸那样,把我丢到门外!”
“不会。”
他还是不信。
顾绵轻笑着伸手:“拉钩钩。”
怀中小人儿,这才退开两小步。
顾绵随手扯了块毛巾,沾了温水,拧干,轻轻地往他脸上摁,细细地擦拭着他满脸哗啦啦的眼泪。
季子陵慢慢止住啜泣。
红红的眼睛,呆呆地看着她嘴里轻轻地呵气。
“那个女人从来没给我洗过脸。”
顾绵顿了顿。
小孩子带着哭腔的鼻音,说出这样的话,很令人揪心。
想起什么:“你小姑说的是真的吗?她…那个女人…”
“嗯!小姑和奶奶说的时候,我悄悄躲在门外听到的。”
顾绵一时说不出话来。
“每天早晨去幼稚园,看到别的小朋友,妈妈拿着鸡蛋牛奶追着他们喂,我好羡慕。下午放学,偶尔爸爸会来接我,可也只是坐在车里看他的文件,他有看不完的文件,爸爸很少抱我,以前很少和我说话,最近这段时间不知道怎么的,他好像心情好了很多,跟我说话,也多了。其实…”
顾绵眼里酸涩,等着他说下去。
季子陵亮澄澄的大眼睛看着她,乌溜溜,盛着室内清冷的白光,斑斑驳驳的,几乎要破碎。
“绵绵,告诉你一个秘密,你不能告诉别人。”
“嗯,你说。”
“其实,我不是爸爸亲生的,那个女人骂我骂的对,我是野种。”
“子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