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还想垂死挣扎一下，一开却把自己吓了一。

她知自己没这个本事，但是她输不起，事到如今，只能赶鸭上架了，为此她还急买了一大堆书籍：《雕刻时光》，《荣誉》，《认识电影》，《解读电影》，《电影语言》…只要是南扬市新华书店内有的，她基本上全买了。

已经可以预期的好生活就在前，他却睁睁地看着它们即将渐行渐远。

“这很好，不是吗？”

束玉反问：“你觉得你还能骗下去么？”

他像是一个被去了气的球，地站在那里，似乎随时都会倒下去。

方力笑了。

她也是着实没有办法。

杜安迅速转过来，盯着束玉的睛，想要从中看她到底是开玩笑还是认真的。

最后，他有气无力地说：“我走。”

她怎么了？大姨妈来了？

她下午也通过导演工会联络了好几个导演，但是年初的一《英雄》彻底燃了中国电影界的火，那些有些名气的导演们执导价一天一个价，本不是这小制作能承担得起的。她也试图找那些刚从学院毕业的新导演们，不过这些一电影都没拍过的毕业生们被各方投资人追逐捧，睛都长到了脑袋上，光听到“制作成本二十万”就不愿意再谈下去了——开玩笑，低于一百万怎么拍电影？

杜安的双耳轰轰响，仿佛有一个又一个的地雷不断地爆炸。

“等等，”

事到如今，她只能拼了。

谢上帝。

然后转过椅，透过玻璃幕墙看向外面黑暗的世界，眯起了睛。

方力坐在办公桌后，办公桌的另一边坐了一个面相朴实的男人，正在向他汇报着什么：“…除去拍摄速度极快这个优之外，总的来说，这会是一烂片。”这个男人随后又半开玩笑地加了一句：“或许拍摄速度极快也并不能算是优，我还从来没有听说过有哪一电影拍摄速度这么快的，这实在令人惊叹。要知那些好电影从来都拍的很慢，特别是香港那位姓王的导演，更是慢电影的代表。”

束玉的话让他停住了脚步。

“我没跟你开玩笑，你只需要坐在那里，好你的嘴，别再说什么‘完’，当个雕塑就行。至于其他的事，都由我来。”

杜安不说话了，中刚才还残留着的兴奋的神采逐渐黯淡下去，最后两无光。

杜安看向他，哦，是她，这戏的制片人束玉，她又回来了。

“我查过了，中戏导演系今年毕业的学生里面，没有一个姓杜的。”

所以本找不到人来接手这个盘的束玉只能让杜安留下来，一电影将来署名的时候可不能没有导演，而且杜安“中戏导演系”的招牌还稍稍有稳定军心的作用。

再怎么说，认真的她，总比一个只会说“完”的家伙吧？

转就要离开，中满是茫然。

“你这个骗。”

束玉的表情很冷——她平时虽然不会笑，但是这样冷漠的表情杜安还是第一次见到，这让杜安有些不安，乖乖地站了起来。

天雷隆隆，五雷轰，形容的大概就是杜安现在的这状态了。

他该去哪儿？他能去哪儿？现在离开，别说去尚海了，他连拖欠房东沈阿姨的房租都不知去哪里找补来。

所以说张艺某和《英雄》有多可怕，他让中国的电影市场完全了。

而在这座城市的另一边

杜安心中胡思想着，但是束玉接下来的话却让他的心里炸起了一个响雷。

束玉抿着嘴。

当然，这片肯定也不能由他去拍了。

杜安确定束玉是认真的，心的那块大石才终于落地，世界似乎又重新光明起来。

束玉了一气，说：“你继续当你的导演，直到拍完这电影，该是你的钱，一分也不会少了你的。”

杜安走了，这戏谁来拍？

在查来这个骗真实底细的那一刻，她真的是想立刻让这个骗！

那个人冷冷地说，惊醒了杜安的畅想。

束玉已经想好了，接下来的分，杜安只会是一个傀儡，而这片，将由她来真正执导！

“我用你的名字搜索了下，在一家医学院校的经贸理系里找到了相对应的名字，那照片上的人也是你。”

他恍惚了好一阵才回过神来，艰难地开：“你是不是认错人了？”

他的嘴是那么涩，声音又是如此嘶哑。

可是她不能这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