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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2/2)

那是五二○事件。台湾第一次爆发的大规模街请愿暴力事件,也是台湾政治走向成熟自立所历经的一次大阵痛。

我不知,就是这样一场场冲突暴力,血抗争,经由探索与学习,使台湾慢慢走了过来,一如学步的婴儿,在血的教训与洗礼下,艰苦但有信心地走桎梏,迎向九○年代。

我突然到一阵寒意自心中生起。

见面的时刻总是恨短,即便再尽力留伫珍惜,往往不经意间,又是归去时刻。从未要求她来车站送我。一个人离开的苦,胜过两人的依依不舍。是罢!?是罢!?送君千里又有何益!?两情若是久长时,且让相思化梦中的灵犀相通吧!无须在歧路,儿女共沾襟。就这样,我们的情在平平缓缓柔柔顺顺中慢慢地走了过来。

恼人的雨过后,便是近端午。那年夏季特别炎,加上台湾甫自戒严的桎梏中解放了来。沛然无御的社会力爆发来,形成一场场集会请愿游行,社会似乎动于这一波波旺盛爆裂的解放禁忌运动当中。

而我,只是个苍白无力的小少尉,数着我的馒,心中牵挂着的,只是与她的情事。街暴力事件的冲突,终究只是他人之血,除了报上有限的报导及莒光日径一致的谴责外,自己所站的时空彷佛独立于外,无从了解真相甚至参与。

我只知,不该以暴制暴,以血还血,来对付同活在这片土地的人们,无论你的理由有多冠冕堂皇。

所带石块齐飞,示威群众与警察终于起了激烈冲突。常在电视上看到韩国学生的示威运动景象,在台北街重演。我熟悉的故乡,台北街,已经沦为一片杀伐喋血所在。我看到镇暴警察拿着猛揍“暴民”我看到一个个血满面的血腥镜。在我不忍再看的间儿,一位少校开说话了:

我不明白什么原因让朴实诚恳的农民变为走上街的暴力群众?我不明白何以我们的警察我们的百姓会演变为在街的喋血追杀?我也不明白这些问题的背后,原来是四十年来压抑隐忍的结构问题。

于台北都会的风情在这华灯初上时刻展无遗。东风夜放千树,更落,星如雨。宝凋车香满路,风箫声动,玉壶光转,一夜鱼龙舞。台北,夜未央,属于草绿服的,军队的,砺的记忆,似乎暂时淹没遗忘于这京华烟云中。

而我,纵便我梦里寻她千百度,终不如一个忘我的拥抱来得真实。

她给了我份笃定,不须寻寻觅觅,在灯火阑珊,她正凝眸迎风而立。

我更不知,台湾社会至此冲突将息,趋于和缓;而我情的风暴与冲突,才要展开。

“他妈的!…只要给我一个战车营,我就把这些暴徒全给毙了!”

一个艳天的午后,从外督训回来,看到几个少校围着电视,面目凝重地围观着。我好奇凑了过去,却看到一大堆老农民着斗笠绑着布条,集坐在台北火车站前的忠孝西路上;远方则是层层警方署的铁丝网及镇暴队。

思索着政权,压迫,革命,与结构犯罪暴行的,却越想越混,茫然,无知,害怕…我山雨来风满楼的不安焦虑气氛,彷佛现有的一切即将沦亡不见,而自己所能抓住掌控的,竟是如此稀少可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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