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村女人这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把戏，林小竹当年在村里看得多了。可听得秦氏这么一哭喊，她还是有些于心不忍，站起来对袁天野：“我们先去吧，到柳婶那里看看。”说完没等袁天野说话，便走了去。

两人了门，远远就看见袁二、袁三、袁四、袁十和云珊正站在柳婶家的院门外，跟一群人说话。而那群人中，便有一位二十来岁、长得贼眉鼠、材矮小的穿着大红长袍的男人，正叫嚣得厉害，想来便是今天的新郎倌、秦氏那个不成的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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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林小竹的睛瞪得更大了。半晌，她才哑然失笑，摇了摇，叹息：“现官不如现。你这逸王爷，竟然没有一个县丞的名好使。”

柳婶家的院里、堂屋里全都站满了人，这些人自然是夏家村的。有帮忙挑嫁妆送嫁的，有留下来安柳婶夫妇的，还有的原来只是看闹，这会儿见小被接回来，来探个究竟的。大家或站着或坐着，叽叽喳喳，议论不休。有人看到林小竹和袁天野门，后面跟着那几个抢小的壮汉，赶迎上前来，招呼：“小竹，你回来了。”又好奇地打量袁天野，不断地有人悄声：“这就是戏文里说的王爷。”

定了主意。当即：“我已决定了，休妻！”

林小竹嗔他一，脸上却浮上甜的笑容。

袁天野仰首看着蓝天，叹了气：“我就想不明白，他们既然已成了夫妻，是这世上最亲的亲人，怎么不好好珍惜，反而动辄打骂呢？”他指秦氏骂夏大的事，也指夏大曾打过秦氏的事。

“什么？你敢休老娘？”秦氏一听就如鞭炮一般爆了，哪里顾得什么王爷？起来瞪起睛，就要上前给夏大几个耳光，但被林小竹一声暴喝：“你敢打我舅舅。”这才想起林小竹有个王爷夫婿，又有钱又有势，这夏大还真是不能随意打了。当下将扬起的手掌往自己上一拍，一坐到了地上，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哭喊起来“夏大，你这没良心的。当初你就一间破草房，孤一个，连个兄弟都没有。别人都嫌你穷，嫌你没兄弟帮衬，是我心，嫁给了你。这么些年，给你生儿育女，伺候你吃伺候你穿。你现在有了钱了，有了外甥女作靠山了，就开始赚弃我了。那几年你赌钱，把家里的钱都赌得光，输光了钱就打我，我嫌弃过你没有？现在不过是骂上两句，你就要休妻。呜呜呜，你这个没良心的，你要休我，我不如死了算了。狗啊，你娘死了，后娘当家，你要被人待啊！燕啊，可怜你刚怀上孩，就成了没娘的人了啊…”一面哭着，一面就作势要往墙上撞去。可见到没人去拉她，冲到墙边，便又停住了，坐在地上直哭得死去活来，一边哭一边还历数这些年来她受的苦。

林小竹转柔柔一笑，：“我没事。”笑容却有些疲惫。

两人了厅堂，袁天野伸手来，握住了林小竹的手。他知她此时心情不好受，只想通过这方式给她一安。

林小竹转过去，也看着院墙上那广袤的蓝天，轻声：“这世上，反面成仇，行同陌路，同床异梦，貌和神离的夫妻，多的是。他们，只不过是其中最普通的一对。只是我有想不明白，以前是贫贱夫妻百事哀，他们吵闹打骂，情有可原。现在有钱了，日过得好了，秦氏还这么没事找事，吵吵闹闹，到底是为什么呢？”舅母她也不叫了，直接唤秦氏。

袁天野握她的手：“别想了，秦氏如何理，由你舅舅决定吧。反正我们以后，绝对是这世上最恩的夫妻。”

袁天野却摇摇：“不用。这事情，袁二他们都理不了，那还要他们什么？”

他话声刚落，林小竹就看到那群人慢慢地往村外散去。她瞪大睛，转过来，问：“袁二他们用的什么法？”

“王爷对于他们太遥远，只有县丞这些人，才是实实在在的地蛇，得他们不敢动。”

林小竹见了，刚才对秦氏的那一同情顿时烟消云散。她眉一皱，转对云珊：“你去我舅舅家，叫秦氏——哦，就是我舅母——叫她来理她侄儿的事。”

林小竹，跟上前来行礼的袁二他们说了两句话，问明他们果然用的是袁天野所说的法，笑着跟袁天野了柳婶家门。

“我想，他大概说他认识这里的县丞之类的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