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天似乎对他的回答有不满，也有意外。他愣了一会儿，无奈地说：“随她了吧，只要她心甘情愿。”

“兰兰有几个大哥，平时很疼她，所以对你手重了一，我替他们个歉。”

“可惜你们都搞错了，我对欧兰兰什么也没有，我不是那见了女孩就走不动的人。”

肖童糊其辞地说：“这我说不好。”

晚饭就在这问别墅的餐厅里吃的。菜是家常菜，但得极致。餐也极讲究。欧兰兰边吃边喂小黄，而欧天则和老黄对着喝了一白酒，话也多了一些，席间的气氛由此而透几分轻松和随意。欧天问肖童如何，有无得过大病。肖童说除换过角从未住过医院。欧天说好像瘦了。兰兰上维护地嘴：瘦才呢。他这么小岁数要是像老黄这样那就叫胖墩了。老黄扭动着中年发福的说：我年轻时其实和肖童一样，也瘦得。肖童解释说：学校里的伙差，谁要是想减，到我们那儿吃上一个月，保险见效。欧兰兰于是不失时机地盛邀肖童以后可以每天晚上到这儿来吃饭，这儿的厨师饭特别好吃。瘦倒没什么，但营养要跟上。肖童推辞：你天天去学校接我，同学都有议论了，还是免了吧。欧兰兰惠实至地说：我给你一车，你存在你们学校对面的停车场上。自己开车来，不过十几分钟的路。吃完了你就走，一不耽误你晚上自习

的浮华相比，这里又显得古朴有余。通天到地的书橱上，略嫌繁复地镶满古罗风格的雕木饰，不无刻意地调着一贵族式的陈旧。写字台置于窗前，宽大而厚重。遮光窗帘拉得严丝合。上低低地悬垂着半亮的青铜吊灯，光线的萎靡不免使这屋有了几分昼夜不分晨昏不辨的陈腐气和颓废。倒是写字台右侧安装的一台电脑，赫然示意房间主人所的时代。

肖童在沙发上坐下来，那沙发比他想像的要。他们隔得很远，灯光昏暗，他几乎看不清欧天的脸，只觉比初见的印象要病态苍老。声音也显得沉闷哑。

欧天“啊”了一声，然后枕椅背，仰面朝天，不知在想些什么。少顷才说：“我原来一直想，给兰兰找个年龄大一的对象。兰兰太任，需要男人哄着她一，让着她一。过一段时间，兰兰就要到国外去定居了。国内各方面总是变来变去，不一定什么时候，就不适合我们这些私营企业生存了，所以我想让兰兰先去。我一时还得留在国内，所以就希望有个人能在她边照顾他。你能吗？”

两人都沉默着，似乎话不投机，欧天最后闷闷地说：“你下去陪她吧。”

肖童没想到与欧天的见面如此短暂就告结束。他松了气，站起来，说了声再见就往门走，不料欧天又叫住他：

他看见欧天张开嘴，一脸愕然。他带着胜利的微笑说声打搅了，便走书房的昏暗。他此时的心情因为最后的这个声明而痛快起来。他鲜明地觉到自己在他们面前的形象，比起在日本餐厅第一次见面的那天，增添了应有的尊严。

他的心有一慌。

“你今年到底多大了？”

“你也坐吧。”

肖童如实说：“二十一岁。”

卫生间的门响了一下，欧兰兰的父亲欧天来了，穿着绸的中式睡衣，有像电影里那些三十年代的民族资本家。他几乎没对肖童看一，便径自在写字台后的大班椅上坐下，然后才说：

屋里一个人也没有，但能听见隔卫生间里，有冲的声音。肖童边，一只仿旧的制沙发，显然也是模仿了三十年代的样式，且磨损的面和褪漆的木框，都真得恰到好，像摆在角落里的一个陈年的故事。他犹豫着不知自己该不该在此坐下。

肖童站在门，一只手已把那扇宽大而沉重的门拉开，欧天一说到这件事，肖童脸上的表情不由带了几分凛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