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跟我住!我们是俩人,住大的;你一个人,住小的。应该算公平吧?月供、水电、煤气、物业、话费,平分。马虎的生活费归我,学费归你。其他开销,对半。”说完,没等马文接茬,当着马文的面,把自己那间房的门硬生生地关上了。马文就这样被关在门外,与杨欣一步之遥。马文本来还想敲个门啥的,但一想挺没意思的,就算了。再说,杨欣的《离婚公约》还真是公平,并没有占马文丝毫便宜。
很快,马文体会到离婚生活的好处——他现在可以在那间属于他的屋子里自由地玩游戏,打牌,斗地主,还可以上网,找美眉聊天,甚至还可以明目张胆地谈恋爱,跟比自己小十岁以上的姑娘谈情说爱。而杨欣,他想跟她逗两句,随时都可以跟她逗,他甚至觉得杨欣其实还是挺爱他的,所以,他不敢太刺激杨欣。一般来说,他尽量不把姑娘带回家来,如果非要在一起,要么开房间,要么去姑娘家。而且,他每次都会编个理由,比如说去朋友家打牌啊,跟同事喝酒啊,或者加班啦,上郊区开会啦。他还是不愿意让杨欣觉得他是去约会,是跟其他女人在一起,一方面他觉得那样会伤杨欣的心,另一方面,他总觉得杨欣还是他老婆。尽管离婚了,自由了,他跟谁来往怎么来往杨欣都管不着了,但他真跟其他女人怎么样的时候,还是不愿意让杨欣知道,甚至有点隐隐地觉得对不起杨欣。
不过,杨欣再笨,毕竟跟马文做了十来年的夫妻,她能不知道马文怎么回事?她心里其实挺恨马文的——觉得马文太绝情。她当年可是系花啊。嫁给马文算下嫁吧?就她那条件,嫁一钻石王老五难点,但嫁一有车有房家有存款的,不算难吧?马文有什么啊?老爸是工人,老妈是家庭妇女,家徒四壁,上面仨姐姐,下面俩弟弟,工作前几年的工资全贴补弟弟上学。当初杨欣她妈拦着杨欣,杨欣义无反顾,背一双肩背就跟马文住进了地下室。马文当时怎么对她说的?
新婚第一夜,马文对她说:这一辈子绝不会委屈她,从今以后,饭马文做,衣服马文洗,家务马文干,马文只对她一个女人好,不对任何其他女人好。绝对听她的话,不做她不高兴的事,不说她不高兴的话,如果她不高兴,他就哄她,一直哄到她高兴为止…
杨欣当时斜在马文的臂弯里,故意说:“什么叫哄我,哄到我高兴为止?我就不喜欢男人哄我…”
马文用力搂住杨欣:“那我就吻你,吻到你高兴为止…”
杨欣笑了,问马文:“如果我要是还不高兴呢?”
马文一跃而起,压在杨欣身上,轻轻地在她耳朵边说:“那就只好操你…把你操高兴了为止。”
后来,杨欣才知道,男人在床上说的话,是不作数的。首先是家务,虽然还是马文干,但他干得怨声载道;其次是只对她一个女人好,不对任何其他女人好,这是不可能的;至于绝对听她的话,不做她不高兴的事,不说她不高兴的话,更是瞎掰。事实上,马文经常做她不高兴的事,说她不高兴的话,而且还振振有词,说:“这你也会不高兴吗?你没事儿吧?要不要去看看精神科?”更气人的是,有一次杨欣被气极了,对马文说:“你以前说过如果我不高兴,你就会哄我,一直哄到我高兴…”
马文竟然“扑哧”一声,笑得鼻涕泡都冒了出来。
马文说:“我说过这么弱智的话?!不可能,你这属于诬陷诽谤造谣,侮辱我的智商!”
杨欣在离婚一个星期之后,迅速端正了态度——她已经三十六岁,不年轻了,如果不抓紧,可能就会像她母亲一样,孤独终老。可是抓紧,从哪儿开始呢?她二十五岁结婚,十一年的婚姻,婚后第二年就怀了孕,之后忙着生孩子,然后是带孩子、挣钱、按揭买房子,她身边连个有点可能性的异性也没有——杨欣原来最看不起一种女人,结了婚还在外面有一堆异性朋友的那种,比如跟她一个部门的刘如,整天跟男同事打情骂俏的。现在她忽然意识到,人家刘如那叫拳不离手,曲不离口,勤练。哪里像她,一结了婚,就死心塌地,跟家禽似的,按时起床按时冲凉按时下蛋按时喝水按时吃饭,结果呢,真离了婚,连给自己再找一下家都不知道怎么找!对于雌性动物来说,吸引雄性动物属于原始本能,但对于像杨欣这样结婚十年以上且一心扑在家里的,按照“用进废退”的理论,她那个“捕捉异性”的原始本能已经废了。就像宠物猫不会捉老鼠一样,男人摆在杨欣面前,让杨欣勾搭,杨欣都不会。